“既然是这样,就不存在持久挥发的可能性!
“而且,我坚信他也不懂得采用缓释技术。
“所以,只要出一窖酒,他加的这点儿小料儿就挥发得一点不剩了!
“可是,他非得神叨叨地跟我说,祖辈流传都是这么做的,错不了。”
说起本专业的话题,史再良变了个人似的。
滔滔不绝,钱亦文都没有插嘴的空隙。
史再良表达完了观点,又往前探了探身子:“舅,我知道你不懂……
“可是你笨想,啥技术能保证这些东西在一年时间里慢慢挥发出来呀!”
钱亦文想了想:“是啊,啥技术能做到呢?”
史再良闪了闪身子,皱皱眉头:“根本就没有!所以他才每年多次抹窖。”
钱亦文知道,史再良刚才这一闪身子,指定是在心里说自己笨呢。
不过,他并不在意。
说起这个来,他在史再良面前,绝对不敢说自己是个聪明人。
“你说他这个不行,那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史再良把手里的一摊泥掐成了个泥炮,一扬手摔在了桌子上。
崩射出的碎片,落在了钱亦文立领上装的袖子上……
这东西,有玩儿过的吗?
史再良说道:“太简单了!
“把有效成分提取出来,制成微粒。
“每一窖都单独混拌一次,那不就能保证每一次都达到统一标准了吗?
“可是,他个老倔头儿非要装神弄鬼地把东西掺到窖泥里……”
钱亦文听懂了……
有些古法,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
有些古法,是先人们对自然科学欠缺了解的错误操作。
就如中医,钱亦文坚信是伟大的,他亲眼目睹过神奇的现象。
而中医饱受诟病,却又是被一些不科学的做法给坑了。
“那你没跟边师傅好好建议一下吗?”
“建议啥呀!”史再良咧了咧嘴,“我刚一开口,他就让我滚蛋了。”
钱亦文心中暗笑,开口问道:“来,你给舅学学,你是咋建议的。
“记得,原话照搬,你就拿我当边师傅……”
史再良寻思了一下:“边师傅,你这种做法早就过时了,现在应该……”
钱亦文见史再良不再说下去了,追问了一句:“下边呢?”
史再良撇撇嘴说道:“下边……下边他就让我滚蛋了……
“明明我是好心要帮他解决问题,他还不领情。”
钱亦文此刻算是彻底明白了。
原来,赵奎中说得没错:这两个人,一个不会说话,一个不好好说话……
这要是不冲突,哪跑?
一个一个劝吧!
眼前看,是史再良的错误在先,那就先收拾他吧。
“史经理……”钱亦文突然变了称呼,“这件事儿上,我觉得你做得欠妥呀。”
史再良抬眼看了看钱亦文,脸上带出了几分不服气的神色。
钱亦文接着说道:“咱将心比心,要是你有一个科研成果,边师傅张嘴就说你这是什么破玩意儿,你会高兴吗?
“可是,你要是换个口气来说,是不是会好些呢?
“比如,你可以说——边师傅,您的这个方法可真是绝!
“不过呢,我有个小小的建议……
“咱要是能如何如何,再这样这样,您觉得会不会效果能更好一些?”
史再良低了低头,这么说话,听着都累!
明明一句话就完事了,非绕这么多弯。
钱亦文又接着说道:“史经理,要论技术,你是没得说。
“可是,一个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不能光凭技术,还得懂人情世故。
“你说你一张嘴就放倒一片,那以后还有谁愿意和你交往了?”
见史再良不言语了,钱亦文又接着劝道:“待会儿,你去给边师傅道个歉。
“然后就按我刚才的这种方式,把建议说给他,你看看会是个什么结果。”
史再良犹豫了几回,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钱亦文指着他满是泥浆的手:“把手洗了……
“我先去和边师傅说说,过一会儿你看我走了你再去。”
史再良想到之前老边的态度,内心忐忑不安:“可是……他要是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