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礼此刻在办公室里办公,说是办公,实际拿着那些文书文件,字也没往心里去。
有人敲门。
谢珩礼抬眼,说了声:“进。”
那人说:“谢总,门口有个叫周缇的找您。”
那双手上的文书文件算是放下了。
他问:“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就只说了这个姓名,说您会知道的。”
谢珩礼靠在椅子上,目光耐人寻味。
具体什么事,他也猜的出来。
无非是为那些人求情,毕竟,周缇是多么一个善良的女孩。反正对于哥哥的好一概不论,对着别人的坏还上赶着讨好。
她也不想着,她如果没有她哥,她能否逃过这一劫。
小胳膊小腿,跑起来还挺快的,但终归也是小女生,跑不过那些男人。
万一呢?
他不敢想。
眼见谢珩礼沉默,来的人也明白一二。
门口站着的无非又是些搭关系的,想着点新招就赶着上用。
他其实是不想通报的,但看着小姑娘文文静静,漂漂亮亮的,还以为是真找谢珩礼有事,现在想想,真是惹了个大麻烦。
他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对周缇说,“抱歉,谢总在忙。”
—
周缇手指蜷缩起。
她也没能想到会被拒绝。
印象里的谢珩礼总是一副温润的模样,呆久了,她也忘记他竟然也会有拒绝别人的时候。
哦,不对。
周缇突然想起件事。
那件事,他明确拒绝过。
发烧那天,她给谢珩礼发完短信,渴望他能回。
很可惜,什么也没有。
周缇蹲在酒吧门口,有多难受,就哭了多久,伴随着发烧所带来极致的窒息感,她第一次一个人走进这个永远充斥着荷尔蒙的地方。
震耳欲聋的声音吵的周缇脑子疼,她看着灯红酒绿的卡座,摇曳欢歌的人群,她也许也能像他们一样欢乐,但她并没有选择,因为她在想哥哥。
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也不记得多久,只知道,手机屏幕的按钮都要被她按烂了,她还在等哥哥的信息。
他真的很忙,她知道,可现在,已经没有撤回的余力了。
然后,她抬起眼睛,看见面对面站着个男人,问她的姓名。
声音很轻很柔,背对着光,看不清人脸,她有那么一刻怀疑,是不是他。
不是的,肯定不是的。
谢珩礼肯定不会这么温柔的跟她聊天,聊一些家常,他根本不关心她,连带着她所有的事情。
她开始不想那个可恶的男人了,因为他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她的短信,她开始想万映楼了。
这个名义上的养母每天都在数落她的不是,说她能不能大着胆子多和陌生人聊聊天,特别是饭桌上,这样总归是对她的事业是有帮助的。
万映楼这么说的目的也是找不到靠山了,她原本是想将周缇嫁给那个投资商
联姻的,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他侄子,也不说明什么原因,只说不允许。
她确实是不敢说什么的,因为别的事上,她还有求于他,有求于他爸妈。
而现在,周缇居然能够独自面对陌生男人,独自面对面前一群男人。她突然沾沾自喜,恍若隔世,只觉得自己像是业界风靡全球的大亨。
以至于都忘记了那个真正叱咤风云的哥哥。
他们教她玩骰子,周缇认真的听,学了很多,也许真的是酒精的作用,她好像真的有点退烧了。
她丝毫不认为这是谢珩礼在下午给她的那杯水的作用。
他们说,玩骰子不喝酒,乐趣少一半。
周缇附和着点点头。
他们继续说,既然周缇是小女孩,就不用喝高浓度酒精,只需要喝点果酒,意思意思一下。
周缇继续点头。
外面的人真是太好了。
比谢家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周缇愿赌服输,端起“低浓度”
酒精放到嘴边舔舐了一口,没有白酒的辛辣,只有一种白桃气泡水的甜。
沉醉了下去,喝了半杯。
紧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发作,她明显的感受到手中的杯子没了,眼睛也看不见了。
温热的掌心盖覆在她的眼睛之上,她听见,玻璃碎掉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