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根月愣愣的看着许清山,等着对方的下文,嘴里的半口饭都忘了嚼,一根青菜叶子嘴里半根嘴外半根。
事态的严重性被如此滑稽的样子诠释着,居然毫无违和感。
“他说丢得是你杨家的人,与他没关系,不偷不骗那是傻子,后面识相的谁要别招他,只要不坐牢,他啥事都能做出来。”
杨根月听着,心里头不是个滋味。
钟绵琴当年瞒着自己几个姐妹,突然将杨黑皮过继过来,说心里没有一点意见那是假的,只是胳膊肘拧不过大腿,不能接受也只能接受。现在杨黑皮变成这个样子,她母亲想在家里立个男人,等她老了做依靠,这个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可钟绵琴毕竟是生养自己的母亲,杨根月也不希望她到老了受罪,可是看现在这样子,受罪的日子都在后头等着呢!
杨根月也不知道怎么弄了,她自己的这个小家都需要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去经营,哪里还有余力去管其他的?
想想这些年,钟绵琴在杨黑皮身上花的心思其实是非常多的,可以说以前几个女儿在家的时候存的一点积蓄全部都给了他,娶媳妇生孩子,每一步的风光都不曾亏他,就连小妹杨双年读书的学费都被扣了下来,为的就是怕杨黑皮一家子不高兴。
老杨家不是富裕之家,但多少也是数代人的积累,这样一股脑白送给了杨黑皮,换来的却是一个二赖子。
人生的岔路无数,每一天都要做无法计数的选择,选择过了,介怀无用,唯有承受和享受之别。
一顿晚饭吃的寥寥,杨根月收拾桌子,许清山则拿着一张纸在上面盘算后面的开工计划。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六点多一点,许清山两口子正起床穿衣服,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拍门。
“谁这么早敲门?”
“我去看看。”
许清山一边跑过去开门一边快速的把衣服扣子扣上。
“妈,你咋来了?”
许清山赶紧将钟绵琴让进来,然后对着身后的杨根月喊,让她赶紧出来。
“根月,是妈来了。”
杨根月连忙穿好衣服起来,走到外面看到已经被迎进门的钟绵琴,怎么觉得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妈,你怎么这么早?”
钟绵琴也不说话,就这么坐在桌子旁的长条凳上,也不接杨根月递过来的茶水。
杨根月只好把茶杯子放在钟绵琴的面前,然后陪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小心的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憋了半天,钟绵琴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边哭边嘟囔着杨黑皮打了她。
“啥?杨黑皮打你了?”
“嗯,他打我了。”
“你不是一直都最疼他吗?他怎么会打你?”
“他是一个白眼狼,我都白喂了这么多年,喂不熟啊!”
“即便他狼心狗肺,好好的也不可能打你吧?”
“你还帮他说话,我看我也是白养你了。”
“你这怎么还怪上我了呢?”
“不怪你怪哪个?你要不是丫头片子,我用得着过继他来吗?”
“算了,随便你了,我去做早饭。”
杨根月作势欲走,钟绵琴这才吞吞吐吐的说她昨天晚上在门前的三岔路口烧纸钱被杨黑皮抓到了。
“烧纸就烧纸,他打你作甚?”
杨根月这么说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既不是七月半,也不是三月三,没有在外面路口烧纸钱的由头,除非……
“你不会是烧纸钱咒杨黑皮一家子吧?”
钟绵琴红着眼,有些怯怯的看着杨根月,不太情愿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