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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阿爸的笑容

不知下潜了多久,漆黑的海底开始有了微光,而且没有之前那么冰冷了。正如御灵族藏书阁中《山海录》记载:深海,以黑嘴之鱼出没处为界,由黑转明,由凉转温。

“舒适感带来安逸的同时,危险也会随之而来。”因为长期跟变幻莫测的大自然打交道,在御灵族口口相传的“戒导”中,这句话一直贯穿始终。果然,泷渊看到了一片海床,这是件十分糟糕的事:海洋的底部不跟陆地的平原一样,更像是山地,忽高忽低。而想要继续向下,就得找到这片海床间地势较低的地方。但这些地方一般都被海床上的类山体遮挡着,不能直接看到。即使看到一个,游了很远的距离过去后,却可能只是个盆地罢了,而非向下去的路。更糟糕的是,因为常年累积,海床上形成了厚厚的珊瑚层,五颜六色,千奇百怪。还有些巨大的珊瑚洞,伴着洋流,发出阵阵怪吼。被这些珊瑚层覆盖的海床,远看外貌都大同小异,很容易迷路,看多了还会让人头晕目眩。

就在泷渊茫无头绪之时,忽然水中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速度极快,一瞬间便隐没到了山体之后。而且黑影行动虽然迅速,但竟未引起半分水流变动,身法十分了得。若非此海域已有微光,且泷渊正在仔细观察地形,单凭水流判断是绝无发现可能的。此时,山体后的黑影又急速向另一个山体游去,看来对自己并无恶意。等等!这个身影怎么如此熟悉?那魁伟的身形和少去的一个左臂……阿爸?!泷渊喜出望外:哈哈,左说“‘战神侧’必须独自完成”,右说“族长的孩子必须比别人更优秀,需提前二千年参加”,但还不是自己偷偷跟来了?还这么遮遮掩掩、欲盖弥彰地生怕人看到。泷渊决定紧跟黑影,如果没有猜错,阿爸应该是看自己总找不到下去的路,在为自己引路,又不好意思明说。就这样黑影前游,泷渊后跟,两人在深海之中一前一后快速前进着。半个时辰之后,泷渊已是气喘吁吁,黑影的行进速度本就相当之快,又都是在各个山体间穿梭,形态各异但又不尽相同的珊瑚,使泷渊已经辨不太清自己行进的方向和所在位置,体力也大幅下降着。

终于,黑影停了下来,在不远处冲着泷渊招手。在惊叹阿爸功力深不可测,不用化身“鱼形态”便能在深海之中以如此速度前行之余,泷渊更想跟阿爸好好询问一下获得“深海明月丹”的具体方法。泷渊迫不及待地向黑影游去,越来越近了,终于,看到了阿爸的脸:他边笑边招着手,画面无比和谐……

……笑容?!原来如此……

“天清结界!”

原本在族人面前就不怒而威的泷天行,在教子上更是十分严格。自有记忆起,泷渊就没有见过阿爸笑。那张本就铁铸般的面容,再镶上左脸那道如沟如壑的长疤,怎么看都如凶神一般,也在泷渊的记忆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在看到黑影露出笑容的那一刻,泷渊就开启了“天清结界”,虽然他的结界只修习到第三层,但是像灯尾魔葵这种拙劣的幻术,还是可以立即消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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