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问阿榆是否在府上,而是直接要求面见阿榆。
李长龄以沈、秦两家婚约笑语推搪之际,沈惟清决然道:“我之所思所念皆为她;她之所思所念皆为我。
我与她之所隔者,一纸婚约耳!
薄薄一页纸,她越不过来,我越过去便是!”
针锋相对,气势迫人,绝无半分畏怯退缩之意。
随后李长龄说起阿榆心情不好,怕是快喝醉了时,沈惟清也不纠缠,长揖而退,声称改日再来……
李长龄便很理解,当初凌岳初见沈惟清时,为何有种想打他的冲动。
但他此时看着阿榆,看她清莹洁白的面庞,看她如画般精致夺目的眉眼,以及眉眼间跟她的清美容貌绝不相衬的乖戾和烦乱……
他绝不愿阿榆知晓沈惟清的牵挂和算计。
阿榆果然因为沈惟清的离开略放松了些。
她嘀咕道:“他算不得好人,但在大是大非上,还算君子。他当想得到,秦藜才是他的未婚妻,他这一生的责任。他不会想着甩脱他应尽的责任。”
她这般说着,却仰头将手中那瓶酒一饮而尽,掷下竹楼,又从旁边篓子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酒,拔出瓶塞继续喝着。
李长龄这才注意到,旁边竹箱里还有十来瓶酒;而竹楼下方,横七竖八已经扔了十来瓶……
他蓦地转过头,看向远远侍立在竹林边的李内知。
李内知一脸的无奈,苦涩地看看阿榆,又看看那些空酒瓶。
主人都说了,府里没娘子,就将榆小娘子当作府里的娘子;榆小娘子的话,便是他的话。
都这般说了,小娘子说要酒,他还能不给?
不但给了,还辛辛苦苦抬到屋顶,心想着,了不得回头再辛辛苦苦抬下来便是。
如今看着,不用往下抬了,小娘子会将空瓶子一只接一只地扔下来。
还亏得他跑得快,不然指不定哪只会砸到他头上。
李长龄也无奈了,劝道:“阿榆,既想开了,便不用想太多了。”
阿榆酒劲上涌,苦恼地抱住头,叹道:“可我并未想开。一喝酒,这眼前晃来晃去的,全是他。这是不对的!”
李长龄道:“那是因为天黑了,你眼花。如今你仔细看,眼前不是沈惟清,是李长龄,你的长龄兄长。”
阿榆定定地盯着李长龄半晌,摇头,道:“的确是长龄兄长。可心里想的还是他那张脸,怎么办?”
李长龄微笑,“那就试着将心里的那张脸,也换成长龄兄长?长龄兄长虽痴长你几岁,却至今未娶,不会有婚约困扰你我。”
阿榆便笑起来,歪头细看他,要将他看清楚。
眼前这张脸,俊秀潇洒,超凡出尘,悲悯平和,像是长龄兄长,可一眨眼,那眉眼沾了些微清傲,带了些贵家公子目无下尘的冷淡。
再一眨眼,那双因明亮而显得浅淡的瞳仁里,倒映出她的面容,些微的冷淡立时如冰雪融化,只余了温温润润的暖意,如春日韶光般将她笼住。
阿榆便抚掌而叹:“你果然是最好的,也是最好看的。可惜我这人恶月恶日出世,生来便倒霉,注定是无法跟你在一起了!”
李长龄眼底却似有沉于深渊之意的惨痛浮泛上来,让他眼圈泛了红。
他嘴角弯了弯,轻笑,“我却是从没出世时便开始倒霉,怪不得至今孤家寡人。阿榆,要不要试试跟我在一起?”
他说着时,已轻轻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阿榆从不排斥他,抬头看看他,随手又拿起一瓶酒,半窝在他怀中喝酒。
李长龄看着怀中的小娘子,向来空荡荡的心口似被洋溢的温柔填满。
他忍不住轻唤道:“阿榆。”
阿榆抬头看他时,李长龄已轻轻一吻,贴于她微凉的额。
先前那温柔,便化作满满的愉悦,从唇角绵绵地散向全身。
李长龄低吟一声,忽有些克制不住,也不想克制地,亲向阿榆淡粉的唇。
还未触到那柔软,他的喉嗓间蓦地一紧,阿榆那未拿酒瓶的左手,柔柔软软的,却如蛇一般绞缠住他的脖颈,令他瞬间喘不上气。
“阿、阿……”
李长龄急急往后退着,却挣脱不开,连“阿榆”二字都唤不出来。
阿榆面色酡红,脚下亦有些不稳,手却稳稳的。
她的面庞跟他近在咫尺,他能趁着屋檐灯笼的淡淡光芒,分辨出她一根根的眉毛,恰到好处地聚集着,弯出好看的眉,更将下方那些盈着酒意的眼睛衬得愈发地通透黑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