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燃恩仇
“三进三出?嗯?”阿鲁克立在木笼外,一脚踹上笼子。
“秦小姐,五天跑出来两次,被我逮到两次,你就是这样当上将军的?”
魏五盘腿坐在笼子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有些血迹渗出衣服。
来律营五天,魏五自行松绑,两次拆笼锁,从不同方向出逃两次,次次被抓。
毕竟她放下过“三进三出”的豪言壮语,阿鲁克自然会多加注意,谁知魏五除了逃出笼子,根本没有什么高明手段。
“瞧你的狼狈样子。”阿鲁克踩在笼口,弓腰低头,“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秦恪卿的女儿了。”
阿鲁克被她的一番操作整得又困惑又烦躁。被抓的方式,逃走的样子,实在是幼稚,他想不通,如果魏五故意被抓,来律营的目的呢?勘探军情?乘机刺杀?那还不如说她是来找罪受实在。
“阿鲁克将军守卫森严,可喜可贺。”魏五道。
阿鲁克讥笑:“像你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像我这种人,见了棺材也不掉泪。”
“和你大哥一样嘴犟。”阿鲁克评价道。
魏五一愣,乍然听见“大哥”二字,眼皮一跳,黑亮的眼睛注视着阿鲁克,等他嘴里说出更多关于大哥的信息。
秦家长子秦浩之,承爵三年,英年早逝。
忘了多久了,没听过大哥的名字,可是魏五知道大哥的死永远是心里的一颗刺,不,是裹满心脏的暗棘,听见他的名字,心里一跳,荆棘立刻扎进心脏,血肉模糊,她不信大哥死于行军中途,这样的死亡实在太过荒谬。
魏五后知后觉垂眼,但阿鲁克还是看出她突然的不平静。
“秦小姐,你的睫毛颤得厉害呢。”
魏五不回话。
阿鲁克注视着她,淡色琥珀般的眸子里终于有了笑意:“你不知道,你沉默的时候,心思最明显。”
他伸出一指,突然点在她睫尖,满意看她紧闭双眼,缩成一团。
“秦小姐,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害怕。”
魏五依然不理他。
阿鲁克放下脚,背手缓缓道:“秦浩之不是病死的,据我的线报,他的死另有原因。”
魏五这才掀开眼皮,手不自觉攥紧了:“说。”
“说?”阿鲁克哼哼两声,“秦小姐未免太霸道,什么都不付出,一个字就要换我的消息?”
“你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阿鲁克勾起嘴角,两掌并起,拍拍掌心,“我期待今晚秦小姐的献舞,数年不见,很是怀念。”
“你什么意思!”魏五加大音量。
“字面意思。”阿鲁克转身离开,立刻有人过来开了笼门,后面跟着两个女人。
……
魏五被按在水里搓搓洗洗,洗下一大盆浊水,混着红丝,是血。
伤口被洗得发白,和她的嘴唇一样。
“两位姐姐。”魏五叫她们。
“别攀关系,我们两个不过是命苦的扬州瘦马,又命苦地到了这律营,你听话些,我们就活得好些。”
魏五垂眼不再发言。
所谓瘦马,就是自小被人贩买走,tiáo教培养专用以买卖的女子。
少顷,她们见魏五是个好说话的,手上的动作又轻了些。
洗好,给她套上一件薄纱红衫,袖子两点为系,一擡手,露出整个手臂,再套上两对铃铛镯,手脚各一对,一走动,铃声清脆作响,膝以下的腿也若隐若现。
魏五左右看了看,不作言语。
“不过是勾栏入门的穿着,犯不着难受。”一侧的女子突然道。
“我,我并不是看轻谁。”魏五解释,但两人并不在意她的解释。
她们笑了笑,似乎是自嘲。
转而一人给魏五理头发,一人为她描妆。
扑上薄粉,描了对霭霭远山眉,魏五觉得可以了,就要作罢,面前的女子扣住她的后脑勺,继续贴了个雅致的花钿。
她边贴边说:“莫要气恼,你生得好看,这不过是装点自己,给自己看的,何苦为男人置气。”
在这样的场合里,话虽然怪,但魏五听出了她的善意。
女人身上有淡淡的香,很近才能闻到。
她给魏五抹上胭色唇脂:“我知道你是从军的,但到底是女子,我手里的女子,就没有妆点不好看的,看看自己的模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