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啊。”
另一人为她绾好头发,从自己髻上抽出根钗子,插ru魏五发中,指尖点了点。
末了,拉起魏五的手,放在钗子上,流苏摇晃。
她面色无波,说:“莫嫌弃这些勾栏样式,我们没有倚靠,勾栏东西,关键时候能活命。”
话落,帘口有人喊:“好了没?”
身后人应道:“来了。”
两人拉着魏五手臂,指尖的凉意漫上,魏五看看她们没比她厚多少的衣物,搭上她们的手,感受她们的纤细寒凉。
瘦马穿不暖的时候多得是,自小贩来卖去,手永远捂不热,只有一颗略有馀温的心,等炎凉的世道一点点剖开刮去。这是瘦马的悲哀。
“我自己走。”魏五道。
两人没有多语,站定在帐帘处,魏五跟带路的士兵走了几步,匆匆回头看了一眼。
两个女人并肩靠着,头稍低,眼神挑起,额角勾出一缕发丝,这是那么多年,训练调教出的姿态,举手投足的讨好已经成了习惯。
可是她们目送魏五的时候,眼睛里有微光,并不清亮,如晨雾四起,浓郁处燃起了一丝芒,魏五看出了希冀,她们用希冀的目光看魏五,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无处开口,无法言语。
两人倚在一起,像是不得不扎紧根茎的绿白蒲苇,自卑偏不折。
她们并不是生而瘦弱。
魏五收回目光。
日落月升,暮色四野。
营帐里亮起烛光,齐齐用多支的烛台插好。
阿鲁克跨坐榻上,待看清魏五的装束,嘴角的笑渐渐变大。
“秦小姐,感觉如何?”
“不如何。”魏五沉下脸色:“阿鲁克将军的待客之道,让人汗颜。”
“哈哈哈哈哈。”
阿鲁克笑出声,似乎是发现了有趣的事:“秦小姐,这么些年,你还是一样不会说腌臜话啊。”
“喏,只会像现在这样摆着一张俏脸,瞪我。”
魏五从军前,是见过阿鲁克的。
那时候魏律两国虽然有纷争,但魏国的态度是拉拢。
她十五岁,大哥遭遇不测,正是在行军途中。她理所当然认为是律国害的,对面端坐的是律军的都督,阿鲁克叫他义父。在魏五眼中,这些全是仇人。
可皇帝让她敬酒,她不肯。
二哥摸着她脑袋,安慰她听话,大局为重。
她忍了又忍,以茶代酒,匆匆一饮而尽。
都督拿她寻趣,末了,说魏国女儿都能歌善舞,问魏五会些什么。
魏五定定看着他,说:“剑!”
众人一愣,魏五起身,一把抓起桌上的竹箸,裙摆翻花过案,立于殿中,以箸为剑,舞了一曲剑舞。
“你那时候,很想一筷子扎过来吧?”阿鲁克走到魏五身边,低头笑道。
魏五不做回应,跃动的火光映亮她的脸,她垂下眼睑,不教火焰也覆上她瞳孔。
阿鲁克俯身,鼻尖微动,贴近魏五脸侧。
“我说过,你沉默的时候,心思最明显。”
鼻息喷在她脸上,魏五忍无可忍,一掌劈过去。
阿鲁克抓住她的手腕,颇为自得,往魏五手里塞了柄剑。
剑落在手里的那一刻,魏五立马腾起另一只手,一掌拍开阿鲁克的桎梏。
提剑飞扫,岔开两人的距离,魏五飞身追上,剑招接二连三,分寸必争,分毫不让,逼近,刺杀,抡抹,探劈,一剑斩偏,扫灭了一道高架的油火。
营帐内光线暗了些,魏五眸光似焰。
阿鲁克往后退,直至退回榻上,魏五的剑已经追了上来,直指他喉间。
一击,即可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