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她的人生好像一手怎么打都稀巴烂的牌,她努力不露怯,但是每张拍都烂,烂透了,于是只要她打出一张,都是嘲笑与羞辱。
“你哪来的这种思想。”梦芾严肃道,“真是傻啊真是傻,人出生不都是一个屁.股一个脑袋,怎么,男的三头六臂?”
梦芾知道这个社会浸.淫在男性高贵的言论里,成百上千年,无论什么,都有人为性别为男的错误与失败找借口,维护的言论与词语渗透久了,没人觉得不对,没人觉得奇怪。
致使女性的错误与失败,也成了衬托男性高贵的案例。
社会不相信男性弱,也不相信女性可以强大,前者是值得维护的,而后者却应当承受嘲讽。
这并不正常,傻透了!
“别傻了,你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渴望什么什么就好了,真的会好吗?”
关盼儿仰头看着她,她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好。
“比……比现在好……”
梦芾的脸色很复杂,既是心疼,又是悲哀与愤怒。
“我可以和你说,你大伯不会收你为徒。你看着姐姐,告诉我,你是接受你爸的安排,还是改变你所谓的傻蛋命运。”
她捧着关盼儿的脸,一字一句说:“你想早早打工,还是呆在胜梅镇嫁人?你爸不会在乎你怎么想的,但是姐在乎。”
“姐帮你,你想改变命运,姐帮你。”
关盼儿浑身都在颤抖,不受控制地颤动。
蜷缩与躲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勇敢直面,才有破茧的生机。
她抓住梦芾的衣服,像洪流之中茫然的小虫突然碰到的一片浮叶。
她想上去,她想爬上去,但是她不知道这片叶子能不能度过这场洪流,不知道叶子连着的根枝坚不坚固。
她想,但是:“我怕……”
梦芾皱眉:“怕什么?你爸?他最不可怕。你只是过不去自己的坎。”
“关盼儿。”梦芾压低声音,十分认真,“你如果不想,谁也帮不了你。你不是没有选择的机会,你现在所担心的,所怕的,等你淌过去了,其实都是屁!”
“没什么好怕的。谁都没本事困住你,只要你不怕。嗯?”
关盼儿蹙起眉头,怯怯向上觑,眼眸藏着一点亮,投入梦芾的目光中。
“姐姐!姐姐!”
宝珠的声音穿过雨幕,急切而疲惫。
她依然抱着那把大伞,紧紧贴着身体,膝盖手肘处都是污水,渗出几丝红,是血。
她看见棚子下的两人,忙不叠加快速度跑来。
“盼姐姐。”宝珠缓步靠近。
之前关盼儿情绪激动的样子她有些后怕,故而此刻轻手轻脚,斟酌着说话,生怕刺激到她。
宝珠和梦芾一起围抱住关盼儿。
“姐姐,这样有没有暖和点。”
关盼儿哽咽几声,点头。
“姐姐我们一起解决好吗?我们都会帮你,你别怕。”
关盼儿点头。遇见宝珠,她的心总是柔软的。
宝珠现在不敢说其他的,也不敢提及具体的人,干脆先跳过这个话题,舒缓关盼儿的情绪。
她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物件,摊开手心给关盼儿看——一只木头蝴蝶。
“盼姐姐,我本来早想送你来着,是庆祝你成为高三生的礼物。”
说到礼物,关盼儿鼻子酸涩。
谁不想收到礼物呢,说不需要只不过是嘴硬,说不在意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只是读个高三而已。”她哭着哭着就笑了,抱着宝珠,终于还是忠于本心,说,“谢谢你宝珠,姐姐很喜欢,特别喜欢。姐姐一定会继续读书的。”
宝珠没想到关盼儿突然就释然了,她与旁边梦芾对视一眼,而后了然嘿嘿笑了。
“真好。姐姐喜欢。”
宝珠俯身蹭蹭关盼儿的头顶,这是姐姐们会对她做的亲昵动作,每次都能让人觉得幸福,她希望盼姐姐也能幸福。
“我这个蝴蝶可不一般。”宝珠说。
关盼儿撒开手,问:“怎么不一般?”
“能飞。”宝珠简单介绍,摸向蝴蝶底部的凹口。
也没看清宝珠是按了哪个地方,只见她讲木头蝴蝶轻轻往上一抛,蝴蝶竟然煽动单薄的浅褐翅膀,翩翩飞起来了,恍然真实的生命。
可惜只是维持了三五秒,蝴蝶重新落入宝珠手心。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