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爹娘和奶奶,只在一边笑嘻嘻看着,拍手称趣。
小孩子嘛,不需要什么羞耻心,她那么小,没腰没屁股的,哪来的尊严和羞耻,她什么都不懂。
小孩子嘛,招婶姨们喜欢,摸一摸是她们觉着可爱。
所有大人都在笑,表情各样,无不是欢喜。
郁离眼睁睁看着,无人在意的春长,乖巧憋住痛呼,手脚上的淤青不像是长辈欢喜下的馈赠,倒像是欲望扭曲之下的留痕。
女人们被儿子这种虚无缥缈的香火逼疯了。
她们说:“真是稀了个奇,非要试一试不可。”
男人压在春长身上,说:“真是稀了个奇,非要试一试不可。”
他扯开春长的衣服,汗味和腥气混杂的手一把捂住春长嘴巴。
“叫什么,别叫!”
“呜呜呜……”
男人捂得愈发用力,直到见春长眼白要因缺氧翻上来,才将将松了些手,留一条可呼吸的缝。
青天白日下,就在自家的篱笆旁边,春长身上又是泥又是淤青。
郁离跑过去想制止,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跑,依然无法离开原地。
她气得不轻,想尽办法阻止,可是透明的双手什么都握不住。
“血……”郁离咬住指尖,欲捏出一个可以破解的决。
然而她什么都做不到。她只是一片透明的魂魄。
“血……”春长流了好多血,将她身下的草都染得斑驳。
“你在做什么?!”
春长的奶奶这时跳出来,但是为时已晚,春长歪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男人慌张一瞬,转眼面露正经:“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都看见了,你做什么我都看见了!”奶奶言辞凿凿,拉住男人不许他走。
但是一个老人家又怎么拗得过大男人,于是春长的爹娘也跳出来,大喊大叫着说他们也全都看见了。
“父老乡亲们都来看!都来看看这个畜生对我闺女做了什么龌龊事!”
见男人抵死不认,夫妇两直接将男人所作所为从头到尾事无巨细说个遍。
“畜生!畜生!”
男人满脸通红,只想堵住他们的嘴:“冤家诶,我们单独谈谈,都是误会啊,真的。”
夫妇二人收到男人眼色,嘴里说着:“你不讲清楚这个镇子你再待不下去!”
四个“从善如流”的大人们进了屋,没多久,便与男人大哥长老弟短地出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散了吧,都是误会,误会。”
“真是误会?你可不能逗乡亲们玩呀?”
春长爹大手一挥:“自然,自然,我都和这大哥谈清楚了,真是误会一场。”
说话的乡亲低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春长,什么都没再说了。
人群散去以后,三个大人在屋里叮叮咚咚数铜板。
不多,二十个。
捏在手里,往钱眼里一吹,迅速放在耳边,还能有微响。
门外自始至终无人在意的春长睁开一条眼缝,身体的疼痛和头脑的晕眩让她不自主抽搐。
郁离震惊得好久缓不过神,脚下生了重铁,一点点走到春长身边。
事情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她才终于走到了她身边。
春长微弱的呼吸牵动她这薄薄一片魂体,无风起波澜。
她恨自己耳朵如此清明,听得见屋里人讨论春长死后如何。
“死了?死了正好,再去薅那男人一笔。”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家人,目睹春长的痛苦,贬低春长的痛苦,贱卖春长的痛苦。
春长呢?郁离见春长重新闭上眼睛,知道春长一定会说——“算了。”
“家丑不可外扬。”他们这样教导春长。
眨眼之间,春长还是盘坐在槐树下,槐树的阴影笼罩她,她在阴影中擡头,这一次没有再说神仙,说起了她的姐姐。
“我想她们了。”
春长说,她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姐姐们。
她们还在的时候,以身护着春长,不在的时候,已在春长的生命里留下无数嘱托。
她们经历过了一遍人生,早早提前将自己摸索着学到了尽数教给了妹妹。
流血了什么能止血,受疼了怎么能止疼,受制了如何保护自己。
她们说:“等姐姐们大了,就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