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恢复了那种气人的沉静。
“老朋友。”他说,藏着惯有的狡黠,“我原以为你会再多磨蹭几天。”
“不对,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格林德沃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对方的讥讽。
只觉得两人可笑得紧——初初的时候是谁先开始玩追逐游戏已经记不太清了,可几十年前甚至到前一秒钟,都是格林德沃在一步一步地赎罪、靠近......
这人却能莫名其妙地把他引到一个破地方来,而后自然地用一副老朋友的口吻打招呼?
他一步步走向邓布利多,每一步都像在丈量他们之间百年未解的距离。
“缠人?你倒是好兴致,躲到这里来‘读旧书’——难道霍格沃茨的校长已经穷得连一本像样的书都买不起了,非要你跑到法国的犄角旮旯来?”
邓布利多放下手中的羊皮卷,从木梯上轻巧地跳了下来,动作灵活得不像个百岁老人。
他理了理袍子,笑容不减:“我已经不是校长了。”
“噢,是吗?”格林德沃冷哼,“我以为你要跟我争一辈子教育水平的高低。”
他说完,又觉得这句话幼稚得离谱。
硬着头皮走到邓布利多身边,瞥了一眼他刚才阅读的羊皮卷。
上面尽是些晦涩难懂的符文和魔法史记载。
“你在找什么?”
邓布利多轻笑一声,站住了,而后长久不说话。
“没什么,找到了。”久久才终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格林德沃的表情僵硬了。
他抛下整个魔法部,跋涉千里,就为了看这个老疯子——胡说八道?
“你是在耍我吗,阿不思?”他的声音危险起来。
“旧书总能看出些新的东西来。”邓布利多推开一堵吱呀作响的门,那里无端坐着两个少年——看不清的样子,又不像是真人。
“如果我终有一日再也读不出更多,又或者忽然发现,实际上我之前对那本书的判断并没有错——”
格林德沃忽然害怕了。
“等等——”
邓布利多旋身看着他,像是寒天冰雪里的一桩威严耸立的雕像,一时间看不出情绪。
“我给你写。”一向冷静自持的绅士部长(前任)有些气急败坏,“我给你写本新的,还不行吗?”
“一大把年纪了......”
邓布利多忽然笑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