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大褂皱皱巴巴的,看着特别邋遢,眼底的黑眼圈比早上还严重,手指尖上还沾着药渍,很明显是刚从药房急匆匆跑回来的。
“是不是做噩梦了呀?”扁越人的声音都哑了,他把手放在庄周的额头上,“都烧得这么烫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呢?”庄周刚想说话,就被一阵咳嗽给打断了。他瞅见床头柜上有个木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扁越人拿出来的,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放在那儿。木盒表面幽幽的蓝色比早上看着更浓郁了,就像一团随时可能灭掉的鬼火似的。 这时候,窗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林小云儿的声音在门上撞得砰砰响:“扁医生!维安队长说北区的监控全都黑了,所有的巡逻队……所有巡逻队都没有消息传回来啊!”扁越人抱着他的手突然就收紧了。庄周看着对方一下子变得阴沉的脸色,喉咙里就泛起一股腥甜的味道。他脑海里浮现出梦里维安那空空的眼眶,还有小糖糖烂掉的手臂,一下子就揪住了扁越人胸前的扣子,急切地说:“越人啊,我梦到……”“先把药吃了。”扁越人直接打断他,然后把盛着温水的杯子塞到他手里。医生转身的时候,庄周一眼就瞧见他白大褂的后襟沾着暗红色的印子,那是血啊,新鲜的血呢。“越人,你是不是受伤了呀?”“药房的架子倒了。”扁越人低着头去整理他的被子角,那睫毛在眼睛可是庄周哪里睡得着啊。他眼睛望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耳朵听着基地里越来越杂乱、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冷不丁就想起墨晓白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这世道啊,最吓人的从来都不是丧尸。”就在这个时候,木盒里的水晶热得发烫,隔着盒子都能把他的手背给烫到。林小云儿的声音撞到门板上的时候,扁越人正把温水杯往庄周手里塞呢。那玻璃杯的沿儿上还带着扁越人掌心的温度,可被庄周紧紧一攥,杯子都有点发颤了。他看到医生白大褂后襟那片暗红色随着他的动作在晕染开来,就像一朵已经开败了的红梅似的。“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维安就站在逆光的地方,肩章上的银线晃得人眼睛直发酸。她身后跟着三个全副武装的队员呢,那战术靴从地上没捡的药瓶上踩过去,“嘎吱”一声,惊得庄周肩膀猛地一缩。“北区的监控啊,十七分钟之前就全黑了。”维安的声音冷得就像刚从冰里拔出来的刀刃似的,目光在躺在床上的庄周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就落在床头柜的木盒上了,“巡逻队的通讯器里……传来了那种啃咬的声音。”庄周喉咙里那股腥甜的感觉一下子就冲到舌尖上了。他就想起梦里小糖糖那烂得不成样子的手臂,又想起维安那空洞眼眶里爬着的蛆虫,手指不知不觉就抠进被单里去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梦到……”“他刚发着烧醒过来呢。”扁越人冷不丁地挡在床前,白大褂的下摆从庄周的手背上扫过,“你要是想问啥,先让他把药喝了。”维安没吭声。她朝前走了两步,手指头在木盒表面轻轻划过去。盒里的水晶震动的频率一下子就变快了,那幽蓝幽蓝的光晕从檀木的缝隙里透出来,在她手背上映出那种像细碎闪电似的纹路。“这都第三次了。”她一抬头,瞳孔里就映着那幽蓝的光,“前两次屏障碎了的时候,南区和西区都爆发丧尸潮了;第三次出现焦痕那天,清剿队在废区发现了整支失踪的搜索队,他们的脑子都被啃得干干净净的。”扁越人的手指在身子一侧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就想到啊,三天前给庄周一处理丧尸抓痕的时候,那小子疼得直咬牙,哼哼唧唧的,可还不忘问一句“那些队员救回来了没”呢。还有昨天夜里,他守在床边给庄周一擦汗的时候,庄周一在梦里哭着嘟囔“糖糖别怕,周一周一带你找妈妈”。“这啥也证明不了啊。”他都能听出来自己说话的声音在打哆嗦,“他的异能是入梦,又不是控梦。”“但是所有的不正常都是从他异能觉醒那天开始的。”维安伸手从腰间把枪掏了出来,“咔嗒”一声就把保险栓给打开了。那枪口呢,没对着庄周一,而是顶在了木盒上。就见那水晶晃得更厉害了,幽蓝色的光感觉都要从盒子缝里冒出来了。维安说:“你心里比我明白,那精神力屏障到底是用来保护他的,还是监视他的。”这时候庄周一突然就抓住了扁越人的手腕。这少年的手心烫得吓人,手指甲都快掐到医生的血管里去了,嘴里说着:“越人啊,我真的没……没故意……”他瞅着维安枪口的倒影,一下子就想起梦里那些烂乎乎的手,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