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一年(1638),刘宗周完成了《阳明先生传信录》一书的删定。-优*品~暁?说^徃′ ·埂,辛^最!快¨他做这
项工作的目的,是要纠正王学末流之弊,故选录他认为功夫最切近、最合于王阳明
早年笃实精神的部分,并加了按语,反复辨析,澄清混乱。早在天启六、七年间,
刘宗周就辑过《皇明道统录》一书,共七卷,体裁仿朱熹《名臣言行录》,首记平
生行履,次抄语录,末附断语,褒贬俱出独见。该书对当世推为大儒的薛(王宣)、
陈献章、罗钦顺、王畿等人都有贬词,而对曹端、胡居仁、陈选、蔡清、王守仁、
吕(木冉)诸人无间言。当时他特别推崇王阳明,说:
先生承绝学于词章训治之后,一反求诸心而得其所性之觉日良知,因示人以求
端用力之要日致良知。良知为知,见知不囿于闻见;致良知为行,见行不滞于方隅。
即知即行,即心即物,即静即动,即体即用,即功夫,即本体,即上即下,无之不
一,以救学者支离眩骛务华而绝根之病,可谓震霆启寐,烈耀破迷,自孔孟以来,
未有若此之深切著明者也[注]。+咸/鱼.看_书, !免¨费`越?黩*
但是,因王阳明的学说与朱熹之说不无抵牾,且极力表章陆九渊,故有人疑
“良知”之说或出于禅。刘宗周虽然承认阳明之学“从《五经》中印证过来,其为
廓然圣路无疑”,但又说:“特其急于明道,往往将向上一几,轻于指点,启后学
躐等之弊有之”。由于王阳明语焉不详,后学之人曲解了他的意思流入禅学,这在
阳明弟子王畿(龙溪)那里表现得尤为明显。刘宗周批评说:“至龙溪直把良知作
佛性看,悬空期个悟,终成玩弄光景,虽谓之操戈入室可也。”操戈入室,指入禅
门之室。如关于有名的“四句教”,刘宗周认为考之《阳明集》中并不经见,为阳
明的未定之见,平日虽曾说过这样的话,但未敢笔于书以滋学者之惑。至王畿始云
“四有之说,猥犯支离”,势必进之四无而后快。刘宗周批评说:
既无善恶,又何有心意知物?终必进之无心无意无知无物而后玄。′e/z-l^o·o_k\b,o\o/k/.¨c!o`m′如此,则致
良知三字著在何处[注]?
王畿“四无”说,认为“心是无善无恶的心,意是无善无恶的意”,将心中本
来具有的“意”的至善品格抹杀了,只剩下一个空寂虚无的心,这样,就堕入了禅
学,使“致良知”三字没有了着落。
刘宗周虽然没有过多地对王阳明进行正面批评,但他认为王阳明在有些问题上
语焉不详可能导致后学者误入歧途。因此,他极力辨解王阳明“似禅而非禅”。王
阳明主张“看喜怒哀乐未发前气象”本身没有错,这正是儒家修养的正途,错的是
他不知先天有止,却叫人在念起念灭时用为善去恶之力,终非究竟一着,故失之粗。
对于“四句教”,刘宗周认为其根本错误在于对“意”的理解上。他多次说过。
“阳明将意字认坏”,“先生解《大学》,于意字看不清楚”。如第一句“无善无
恶心之体”,刘宗周认为应该改为“有善无恶心之体”。因为“意”为心体,是人
类具有的一种先天性的好善恶恶的潜能,应该是纯粹的善。第二句“有善有恶意之
动”则错得更远。因为“意”是超越动静的“至静”,它是不动的,是“未发”,
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