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裴延礼狂奔进医院时,手术已经进行了八个小时。¨暁^税*宅. /已¢发′布?醉~欣/璋.洁~他西装凌乱,眼中布满血丝,完全看不出往日商业帝王的风采。
"之之呢?"他抓住走廊上第一个遇到的医护人员,声音嘶哑得可怕。
"还在手术。"苏暖从icu门口走来,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你怎么现在才来?"
裴延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爷爷...他让人锁住了我..."他的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脆弱,"我砸开窗户逃出来的...之之怎么样了?"
苏暖的脸色缓和了些:"手术很复杂。新心脏出现了排斥反应,中途她还醒了一次...拒绝继续手术。"
裴延礼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踉跄着后退一步:"什么?"
"是周老先生和裴琳女士求她,她才同意的。"苏暖盯着裴延礼的脸,"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绝望到想死?"
裴延礼没有回答,只是滑坐在icu门外的长椅上,双手抱头。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承受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手术持续了整整十六个小时。当马库斯教授终于走出来时,裴延礼已经像个雕像般在门口站了八个小时,一动不动。2八墈书惘 已发布罪芯章节
"手术...成功了。"教授疲惫地说,"但接下来的48小时是关键期。排斥反应还很强烈,她随时可能..."
"我能见她吗?"裴延礼打断他,声音轻得像羽毛。
马库斯教授犹豫了一下:"只能隔着玻璃看。她现在在无菌隔离室。"
裴延礼点点头,跟着教授来到icu的观察窗前。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和导线,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林念之的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只有监护仪上跳动的线条证明她还活着。
裴延礼的手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她。他的之之,那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的之之,现在像个破碎的娃娃般躺在那里,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和她说话。"马库斯教授突然说,"即使隔着玻璃,即使她现在听不见...研究表明,亲人的声音有时能帮助患者稳定。"
于是裴延礼开始说话。他告诉林念之自己是如何被爷爷欺骗,如何被锁在房间里,又是如何砸碎玻璃逃出来的。他解释那个订婚声明只是权宜之计,他从未打算真的娶别人。零点看书 最辛蟑結耕新筷他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嗓子嘶哑得发不出声音。
48小时过去了,林念之没有醒来。
72小时过去了,她依然沉睡。
一周后,医生宣布她度过了危险期,但转入普通病房后,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这种情况偶尔会发生。"马库斯教授对日渐憔悴的裴延礼解释,"患者潜意识里拒绝醒来,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也可能是心理因素..."
裴延礼不再去公司,所有事务都远程处理。他在林念之病房里加了一张简易床,日夜守在她身边。每天,他帮她擦脸、梳头、按摩肌肉防止萎缩。他读她最喜欢的《小王子》,讲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情景,甚至哼唱那首她在佛堂里轻轻吟诵的佛经。
但林念之就像睡美人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毫无反应。
一个月后的深夜,裴延礼像往常一样坐在病床边,握着林念之的手。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她平静的脸上。这一个月来,他几乎不吃不睡,下巴上冒出了杂乱的胡茬,昂贵的西装皱得像抹布,但他毫不在意。
"之之..."他轻声呼唤,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我今天和爷爷通电话了。我告诉他,如果他再干涉我们的婚姻,我就放弃裴氏集团。"他苦笑一声,"你猜怎么着?那老头子吓得差点真犯了心脏病。"
监护仪上的心跳线平稳地跳动着,没有任何变化。
裴延礼深吸一口气,突然跪在了病床边。这个曾经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像个孩子般脆弱。
"求你醒来..."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如果你恨我,醒来骂我打我都可以...如果你想离婚,我立刻签字...如果你不想再见到我,我保证消失得干干净净...只要你醒来..."
一滴泪水落在林念之的手上,滚烫得像熔岩。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活着..."
就在这时,他感到掌心中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裴延礼猛地抬头,屏住呼吸盯着林念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