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的眉毛昭示着他的不耐,只嗤笑道:“你们便是这样对待侯府的客人的?”
顾华采同顾芯儿对视一眼,刚刚光顾着说话,却将这位爷给忘了。
连忙道:“沈大人既然是二姐的夫婿,我们姐妹也是将大人当做一家人的,这才随意了些,不想倒是让您心生不满了。”
“晓得你生了一张巧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沈元堂身体前倾了些,“不过本相也不是那好糊弄的人,你们刚刚究竟在说些什么悄悄话,乖乖说出来,方才的事情,便不再计较。”
这......
她们在讨论如何将他拐上床,这能说吗?说了怕是他的脸都要绿吧!
顾华采咽了咽口水,意欲再度开口,将他给糊弄过去。
不想他指着顾芯儿道:“你来说,不许说谎。”
顾芯儿闻言身体猛的一僵,随后虚笑道:“不过是些女儿家的私房话,实是不适合相爷听。”
沈元堂听了眯起眼睛盯着她们二人,似乎是判断她们有没有骗他。
这厢提心吊胆着呢,不想他忽然道:“便就暂且信了你们,只这招待不周,本相即便不同你们计较,你们也该有什么表示吧。”
顾华采接这话接的顺溜,二话不说便将腰间系的白玉壶给解下说:“让姐夫没能心情愉悦,真是我们的错,都说英雄爱酒,今日小女子便献酒给姐夫,只望姐夫能喝的畅快。”
“对了,这酒还是我私藏了许久,舍不得喝的酒,姐夫可万不要拒绝。”
听着那悠悠的一声“姐夫”,沈元堂忽的就想起了前日在他府上的那日。
他其实对有可能知晓了她不该知道的事情的顾华采,真真动了杀心的——毕竟以他的身份,杀掉一个没什么权势的侯府嫡女,哦,这人如今还有郡主封位,不过呢都是虚的,唬唬旁人倒还可以吗,他却是不行的。
毕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于他来说向来是真理。
是什么让他放弃了呢?
是她当真巧舌如簧到可以改变他的心意?
不,不是的,就是那一声温温软软,鬼迷心窍的姐夫。
好似以往这女娃向来对他很是厌恶,也许是因为初见他挟持她去换清悠,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只他对这女娃,同旁人却是不同的,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初见时的一声“沈大人”。
这个称呼在此之前,只有一人叫过他,然而那个人却死了,成为他心口的一颗朱砂痣,挥之不去。
正如此刻,他又鬼迷心窍的点了点头。
顾华采也不犹豫,顺手拿过酒杯,便倒了两杯,且先干为敬道:“沈大人,我敬您。”
她喝的这样痛快,沈元堂总觉得自己不如个女娃,便也想着一口咽下去。
只顾华采又说了,她道:“这酒后劲大,您还是小心些喝为好。”
沈元堂“呵呵”笑了两声,将酒缓缓渡进了口中,入口醇香,半点辣意都没有。
沈元堂想,这也就是小姑娘才会喝的酒吧。
顾华采又将酒给倒满了,只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有窍门声,她还未开口,沈元堂便沉沉道:“进吧。”
澄庆慌慌张张的走到顾华采的身边,同她说了一番话,顾华采的呼吸急促了些,但还是道:“你先在旁边候着,沈大人在这儿,是最最怠慢不得的。”
说着她又举起了酒杯道:“大人,这是第二杯,不为赔罪,只为大人以后能好生待我二姐。”
沈元堂轻笑了笑,“真心的?”
他自己倒是摇了摇头,“沅芷是本相的夫人,本相自当待她始终如一。”
说着又一饮而尽。
顾芯儿的脸色霎时间变白,甚至不慎将旁边的一个茶杯给打翻。
沈元堂冷冷的睨了她一眼,顾芯儿立时安分的坐了下。
顾华采又倒了一杯,道:“这是最后一杯,若是以后我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望饶过我一回,您若是答应了就喝,不答应了便将这酒给倒了。”
她注视着杯中的液体,心中也是紧张的。
蜜酿酒,三杯倒。
这酒的冲劲向来如此,不过她提前喝了解酒丸。
沈元堂么,他若是喝下,便意味着他会立时晕倒,然后晕上三天三夜,即便是有人叫他他也不会醒,这期间发生什么,任凭他本领再强也控制不了。
况且酒是他自己喝下的,也便意味着他会饶她一次。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