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臣的口中得知这一现象后,朱由检並没有干涉,反而下令不得阻拦。
日暮之下,朱由检登临城头,老太监王承恩紧跟在他的身后。
朱由检眺望着远方逃难的无数百姓,一时有些悵然。
再怎么逃,也逃不掉这乱世凶年啊!
正是此时,范景文和方岳贡,大明的首辅和次辅,快步走到了朱由检的身边。
范景文和方岳贡拱了供手,开口道:“陛下。”
朱由检转过身,见是二位阁臣,正色道:“两位阁老何事?”
范景文率先开口道:“臣以爲,闯军明日必將杀到天津,若他们星夜兼程的话,也许五更天就能兵临城下。”
“爲了以防万一,恳请陛下连夜行军,到了两百里外的沧州城再休整!”
旋即,方岳贡也补充道:“加上关寧铁骑和魏武卒,我军兵力纔不过四万,其中新兵就佔了一万两千余,而闯军人多势众,又身经百战,需避其锋芒啊!”
面对两位阁臣的请求,朱由检眉头紧皱,神色颇有些凝重。
他想用魏武卒来阻击闯军,挫挫李自成的锐气。
但范景文和方岳贡所言也不无道理,那一万两千名新兵蛋子,充其量就是炮灰,军令旗语都可能还没弄明白呢。
而京营的老兵,也就只剩下八千人了。
加上玄甲军、关寧军、魏武卒,能打的也不过三万兵马。
三万对十三万,李自成麾下又名將如云,何德何能打得贏啊!
沉思片刻后,朱由检还是决定命人留守天津,掩护大部队先行。
这一次,朱由检就不打算亲自留下来了,手底下好几个大將,总不能次次都让自己这个皇帝御驾亲征吧。
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朕已经在十里外设了岗哨,只要闯军兵马一到,即刻出兵迎战,掩护大部队先行。”
“二位阁老先去准备行军吧。”
闻言,范景文和方岳贡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只是脸上都不禁浮现起了一丝担忧之色。
沉默片刻后,两人拱手道:“遵命。”
目送两人离开后,朱由检转头看向一旁的王承恩:“把卢將军叫过来。”
“是,陛下。”
不多时,卢象升便来到了朱由检的面前。
卢象升一脸肃穆,朝朱由检抱拳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在朱由检的印象裏,卢象升的表情好像从来没有变过,永远都是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朱由检开门见山,正色道:“朕命你率魏武卒和玄甲军留守天津,把天津各个千户所的兵马都调来,拖延闯军五日,之后再向南行进,与大部队匯合。”
说罢,朱由检將手中的尚方宝剑递了过去。
看着眼前代表无上皇权的天子剑,卢象升神色微动,眸光幽深,似有千思万绪在翻涌。
一时间,他又想起了五年前的鉅鹿之战,也是临危受命,接天子剑,这似曾相识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