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葳蕤很是意外，云泠月在军中狂傲至极是他们都知道的，她怎么会轻易向竹衿低头。

“你这小奴倒是识时务，过来些，赏你些钱。”竹衿的面容突然和善。

“谢殿下恩典。”

云泠月虔诚跪着往前，故意装出一副极为渴求的样子，被散落的铜钱砸了一头。

砸在她手上的铜钱冰冷刺骨，像是要把这手掌穿透。

继而一双指腹带有薄茧的大手颇为满意地拍了两下她的头，“甚好，甚好。”

云泠月右手拳头倏然一紧，他这句话简直就是在挑衅她快压抑不住的杀意。好在颤巍巍的铜钱终于停在地面，竹衿也带着他那四个近侍出了庙门。

云泠月疼得止不住呻吟，转头道：“葳蕤，你们武神庙应该存有治伤的药吧，没想到这文神的神力还挺强，嘶，我一时有点恢复不了了。”

“你……”葳蕤看着她肿了一圈的右脸有点愣神。

“快点，嘶，疼啊。”话音刚落，她嘴角也连带渗出几滴殷红。

葳蕤皱眉从身上掏出个白瓷瓶，右手抿开药膏为云泠月上药：“为何替我受这一掌？”

“还不是你技不如人，小爷我灵力强……哎！”葳蕤突然在她嘴角下手重了几分，云泠月想龇牙咧嘴又动不了那半张脸，生挤出几滴泪水。

“我都替你受了一掌你还不对我好点！”

“你少说两句。”葳蕤实在受不了云泠月语气里怀着委屈。

“要不你给我讲点故事，以前我练箭受伤，哥哥都是这么给我上药的，这样就不知道疼了。”云泠月一本正经道。

葳蕤突然有种哄小孩的感觉，这云泠月到底只是出来磨练了三年，幼稚心性仍未泯灭。虽说这个要求有些为难，看在她帮了自己的份上，葳蕤还是照做了。

“我之前其实是竹衿的画奴，就是以我的北山雁原身和灵魄为材料进行研磨，最后成赭石色颜料入画。**入画可保灵魄不朽，只是永远囚于画中。”

“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干？”云泠月简直不敢想象，还有人用如此残忍的方法作画。

“你别乱动……竹衿在北疆未名辰启时便是文神了，那时候天君寿辰各方神明皆献贺礼，比得就是谁有心。竹衿以活灵入画，色彩明泽持久，画中景色亦可随四时变幻，他这幅万寿图当年可是名震四海。”

云泠月听到这才明白，又是个看起来有模有样，实则不择手段的主儿。竹衿这老东西活了这么久，眼线自然遍布整个辰启，怪不得棠齐青不好下手。

“多年前，魔皇夜昼临死前放火烧了天君整座朗坤宫，其中就有竹衿献给天君的那幅万寿图。我作为一片残卷随风落至辰启，沉睡许久，后被成神的殿下提点化形，跟随左右。”

葳蕤娓娓道来，声平色稳。

“魔皇夜昼是谁？”云泠月突然发现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你不知道她？当年那位魔皇可是……殿下。”

云泠月还没缓过神，竹衿那身纯白字纹还在她脑子里晃悠，像灵幡一样，不知怎么还划过一个镶嵌着琉璃的千层华服……这又是谁的衣裳，花里胡哨地招摇。

“啊，殿下，”云泠月慌忙起身行礼，不小心扯到嘴角“嘶。”

棠齐青见两人一个手拿药膏，满脸心虚，一个簪子歪斜，脸上有大片掌印形的红肿，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回禀殿下，今天不巧碰上文神来庙里，挨了一掌而已。”云泠月说得毫不在意，甚至坦然笑了一下，本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哥哥说过文神大多都是小心眼，黑逐尘没除掉，兴许是竹衿猜着和武神这边有点关系，“顺路”来武神庙挑刺。

棠齐青额角青筋微微突出，他真的看不懂眼前这只狐狸，别人无缘无故打她一巴掌还能笑得出来，辰启领军倒是敢偷梁换柱。

他看着眼前这两位当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多年不曾乱过的心绪，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

“阿月，你随我过来。葳蕤，你在庙里思过一时辰。”

云泠月跟他几日交谈下来，最害怕棠齐青说话字少，这就意味着情况不太好了。她匆忙跟上拂袖而去的棠齐青往庙外走。

她望着棠齐青的背影，猜他今天心情不怎么样，那不如自己先打破这个僵局。

“殿下，我哥哥绝对不会因为这事儿麻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