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载。
眼下云泠月施法定住罗刹蛾身躯,强迫它将双翅平展,能让他们完全看清。
“这个人应该手上有新鲜魂魄,而且是一月之内。”云泠月感觉自己在不断地冒冷汗,“罗刹蛾能被炼化到这种成色,一翅几乎完全盛满外来的魂魄必然是用了纯魄。”
纯魄,由死前正为一件事而执着的死者的或者年龄尚小的死者产生。
“但我记得,昆仑藏书阁里的书上写的罗刹蛾是活在离陆国,后不知所踪,现于西兹。”云泠月道。
“其实至今还未有人曾见过真正的离陆古国。”棠齐青道。
“万事已焚,为何执意要走,留我一人,空悲切,不复归……”嘶哑的女声,还带着些哭腔。余音不绝,像是从那罗刹蛾的躯体中爬出,钻入了云泠月指尖,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云泠月的瞳孔再次竖起,控制不住地寒战。
她其实很害怕,又忍不住去靠近这些东西。
“棠黎,你听到有人说话了吗?”
“没有,阿月可是听到了什么?”棠齐青见她脸色不太好,看上去有些病怏怏的。
“阿月?”棠齐青关切地将手覆在她左肩。
“无事,走了个神。”
地上的罗刹蛾不在扑腾,像黑逐尘一样死气沉沉。棠齐青施法将二者转到了暗卫手上,又解了凡人身上的定身术,一时间长街上的人重新活动起来。
像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花影摇曳,热闹非凡。
云泠月心事重重地起身,她有点站不稳,棠齐青扶了她一下。
“没事了阿月。”
“棠黎,今日似乎有些冷。”云泠月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把斗篷裹紧了些,但她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滴溜溜转的花灯。
她以前在昆仑不知生死,不懂离恨,因为过了那么多年周围人还是和从前一样。
可到了辰启她才懵懵懂懂知道了一些。
生和死都好冷,却融进了暖洋洋的花灯,年复一年,无声自转……
“那从明日起我教你画消寒图吧,等画完了梅花,就不冷了。”棠齐青凝视着云泠月露在斗篷外的碎发,温柔道。
“好。”云泠月这一次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她信棠齐青。
就像她相信哪怕整个辰启的梅花只能开一日,这经年累积的寒气亦能消一分。
花颂节过后不久一日,万里来庙中祈愿,突然看见云泠月拄着扫帚愣神。他在神像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了许久,突然凑过去道:“你是小橘子吧?”
云泠月犹豫了一下,然后扭头接着扫地,冷声道:“你认错人了。”
万里心中已有了答案,笑着紧跟其后,开始胡搅蛮缠:“姑娘有所不知,只有小橘子才会在发呆的时候一副臭脸。”
云泠月转身就是一拳,“不挨揍难受是吧!”
万里灵巧一躲,笑着指向自己的眼睛:
“看人不看皮,要看眼神。”
“装的再好,也骗不了自己。”
云泠月没绷住,拿手中扫帚戳着万里的手肘道:
“你刚多大年纪就啰哩啰嗦的,就你懂的多。”
万里笑得开怀,“嚯,一句好话没有,这准准是小橘子啊”
云泠月转念一想,突然上前跟万里勾肩搭背道:“万里,有空给我讲讲你们这儿文神竹衿呗。”
万里脸色僵硬了一下,转而恢复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行啊,那得边喝边说才有意思。”
听闻此言,云泠月高高兴兴从自己屋里拿出藏了许久的谢尘缘,跟万里去了长亭对饮。
梅枝远寒山,闲作杯中清客钓人间。
万里摆出一副讲故事的玄乎样子,举杯打量道:
“竹衿这人啊,素来崇拜北疆司命周向安。周向安喜欢植竹,所以他最喜欢的就是竹,弃姓抛名,把自己的名字改成竹衿,画了一辈子的清竹。没飞升的时候,竹衿是个画师,出身清贫,却不贪慕荣华富贵,靠作画挣来的微薄的钱财也用来救济穷苦人,一生积德行善,也是因此成了神仙。
早些年他刚来文神殿时候,只是个小仙,就算这样,上一任北疆文神待他也很好。文神怕山林精怪捉弄这位凡人仙人,给他了一个神灵令牌,还亲自教他画竹,修炼。”
万里说到这儿,突然放下手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