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泠言初的每一句话都正戳他心上，他无法辩驳。

他之前想的太简单了，只想等她通了情爱，再与她表明真心。

可是之后呢？

如今的辰启离不开他，如今的他也不能抛下辰启。若云泠月执意留在辰启，今日之事就是个例子。

没有两全之法吗……

想到这，棠齐青干咳几声，他突然觉得今日寒疾十分凶狠，几乎要将他剥皮抽筋。

“齐青可以在远处，不奢求在她身边。到时候不让阿月知晓，不让世人知晓，”

狼一样的眼睛呼啸霜叶之间，灼灼如月光可见。

“拿命护她。”

“若日后阿月寻到自己的意中人，且那人不是我，齐青自当知趣离开。”

泠言初见他咳嗽愈发剧烈，仍是于心不忍，挥手让重明为他披上早就准备好的鹤氅。

他也不想棠齐青旧疾复发，只是想借此机会让他离小弦远些，泠言初竟不知他已有如此深情。

“你啊，没事便不要口出狂言。”

上次说这种话的那个亲手捅了云泠月的内丹，差一点就让她真的丧命于上天庭了。泠言初断然不会再轻信这些嘴上说喜欢云泠月的男子一派“花言巧语”。

发个毒誓还不容易，可最后践诺之人能有几个？

话说回来，在云泠月身边能一直陪着她的早都不在了。

宵长谟，广徵柠，林汐然，冷千山……

她走的那条生路僻静无声，带她通向高处，也把那些人从她身边一个个掠走。

无依无靠之人须背水一战，才能赌一线生机。

仔细算来，她应当算是赢家，得了半个天下，可也失了半个天下。

泠言初不想让她再过那样的日子，所以竭力走到如今天枢上神之位，想为她关上门，绝风雪。

“本座唯愿杀尽不公，万古宵尽世太平。”

这句话日夜响彻泠言初耳畔，是提醒，也是告诫。她一直是她，重来也不改其志，刀山火海在前，她还是会义无反顾跳下去。

“罢了，只要她日后在你们辰启不受欺负，你愿意如何便如何吧。”

“今日多有得罪了，齐青。我给你准备了上好的药，已经送到你府上了。”

泠言初倒掉了给棠齐青斟的那杯茶，浇在地上不知谁来饮。

“重明，送客。”

棠齐青没有多言，只是目光灼灼道：“言初兄，我定会护阿月一生，无论明处暗处，此心不变。”敬重一拜后随重明出了肃霜林。

肃霜林中寒气重，茶盏口上攀附着精致霜花，碧青莹白契合，那纹路像极了鹤风殿中央王位扶手上的枝蔓。

这一纹样轻易将泠言初拽入往事。

当年天君想与离陆国交好，派泠言初出使。毕竟这天上一半属上天庭，一半属离陆古国，二虎一山逢，若不战，须求和。

倘若求和不成，必有一战。

离陆结界消除，现身天上，诸国各使来朝，心怀诚意或鬼胎。不过无所谓，这些人都在被直接引入朝堂时一惊。

那一日的议事没有推迟，而是没把各国使节当外人，立刻安排了座位让他们观其臣子上朝进谏。

当时多少使节窃窃私语，说女王也是妇人之见，就是不会理政，哪有让外人看自家事的。

等使节都入了座，几位侍女上前道：“惠丽果乃我国一宝，诸位车马劳顿，请先享用。”

早闻此果果肉鲜美，使节们道谢后便开始享用。他们只当一边吃果，一边看女王的愚钝。在一片暗自嘲讽讥笑，各自打着算盘的微妙气氛中，人族封地首领先开了头。

他谏言道：“臣深觉此时应汲取各族文化之长以续本族长风，而不是像陛下如今这般取一方而独大。陛下不在境内推崇贤良淑德之风，教化女子之行也罢，可带她们四处征战杀伐实在有损陛下仁义之名。”

作为国主的云泠月封号为魔皇夜昼，众人知其名讳为胜，不知其姓。

她那日在大殿上不顾礼节翘着二郎腿，朗声笑道：“爱卿说笑了，文化无形，更无论长短。存者必有其意，消者必有其弊，物竞天择，本座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云泠月抬手打了个呵欠，侍女赶忙上前为她揉肩。她懒散靠在王座上，闭目养神道：“诸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