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点也安全。”
宋明涯从门上直起了身子。“那我去找镇民要几壶他们自己酿的黄桷兰酒来,你们先在这里等等吧。”
宋明涯前脚刚走,甘恬后脚就笑眯眯地对女孩们说:“我看你们两个,对小宋老师都是‘特别关注’啊!也是,你们都还年轻,多享受享受爱情也没什么不好。明涯是个好人……”
“恬姐姐!”班桦立马慌乱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是跟子希走得近而已啦,我对……对宋老师一点都没有别的意思的!”
莫子希吃吃地笑起来,对着甘恬调皮地说:“那如果这么讲,要不是班桦也是女生,我都快觉得她是在对你‘特别关注’了。”
班桦重重往莫子希背上一拍,随即非常大声地开口道:“可不能这么说!甘老师跟男朋友可恩爱了。”
听到这话,甘恬鲜活的神色瞬间枯萎下去。莫子希一下子明白班桦似乎说错了什么话,她正准备岔开话题,就听见宋明涯敲响了房门。几罐玻璃酒瓶子用塑料袋提在他手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宋明涯从隔壁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了靠近门口的方向,另三人坐在了床边。四个年轻人撕开一提一次性纸杯,各自往自己的杯子里倒起酒来。宋明涯最先发话了:“来,为了今天的有惊无险,干杯!”
“干杯干杯!”班桦第一个碰了杯。她的情绪似乎很高涨,也不知是否是想要带动甘恬的原因。
“干杯。今天真是麻烦大家了,下一次我一定注意。”莫子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几杯暖酒下肚,甘恬的脸色貌似又逐渐活了过来,不过也许也只是灯光昏暗下的掩饰。她对两个学生说:“我在寻青当学生那年,可没有像现在这样陪我一起喝酒的人。我是想着,写生期间能让你们放松点就放松点,毕竟短短一周回去之后,你们就又要栽进画不完的画、打不完的分里了。”
莫子希仰头喝进纸杯里的最后一口酒。没有告诉另外三人的是,这其实是她第一次喝酒。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双颊突突地发起烫来,但却并无醉意。
只听见宋明涯接话道:“小的时候,我也常常跳进下槐溪里玩。那时候,溪水还只漫到膝盖,不像现在这样深到可以淹进一整个人进去,”不知是否是受酒精的影响,宋明涯竟然主动提起了旧事,“我姐姐也喜欢来和我们男孩子们一起玩水。后来我们都考上大学之后,镇上的人就都说这下槐溪的溪水被文殊菩萨保佑过,多泡泡说不定就会有好成绩。”
他端起杯子喝下一口酒,快活地接着说:“我看镇民们和黎常校长说得都有道理,有时候,‘祸’非祸、而是‘福’也!”
莫子希被宋明涯这突如其来的文绉绉给逗笑了。身旁的班桦却和大家是相反的类型:几杯酒入喉,她倒是比以往沉闷了许多。半晌,她不似以往那样张扬、而是深沉地开口了:“恬姐姐、宋老师,你们有梦想吗?”
“梦想?”宋明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思索了一会儿,他回答道:“我现在的梦想,就是好好工作。”再好好赚钱、好好买一间只属于他的房子、好好扎根在主城区里。不过余下这些话,宋明涯没有选择说出口。
“我的话嘛——我想开一家自己的咖啡店。”甘恬把目光投向窗外,轻轻地说。
“咖啡店?你不做老师了?”宋明涯放下酒杯,抬起头惊讶地问。
“毕业后在寻青三四年了,我只是觉得:孩子们太苦了。”甘恬缓缓闷进一口酒后说:“看到本该是青春肆意的年纪,却被困在分数里、钉在未来上,甚至每天连觉都睡不饱,我心里难受。”
她叹出一口气,接着说道:“尤其是像你们一样这些学美术的孩子们。对于其他不走艺考这条路的学生来说,高三有整整一年的时间去做准备,考核的内容也还是前两年学过的东西;但你们不一样——你们的高三被压缩在了短短半年里,所接触的也几乎都是全新的学习内容。所有一般学生感知到的痛苦,在你们艺考生这里也会被乘上二倍,这叫我怎么能漠视呢?”
“我当初选择回寻青教书,完全是为了报答黎叔和老秦当年对我的栽培,但现在看来,我……作为老师,我到底是学生们苦难的见证者、还是始作俑者?我想不通。但总之,我是一个放任者,对这种苦难必须故作视而不见的人。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开一家咖啡店、自己画点插画,这样的日子或许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甘恬说。
“那……那你还会在寻青留多久?我高考完如果想回来看你,要到哪里去找呢?”班桦的声音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