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为什么杀人？”

审讯室里。

林悦坐在我对面，低头不说话。

我看到她脑子里全是一个小女孩玩闹的影像。

“碎花裙，红头绳,三个人吃的冰淇淋。”

她听到我的话，茫然抬起头。

我又说：“你们那时候一定很快乐。”

她突然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的脑海闪过的，全是她杀人的过程。

她好恨！

“她们该死！”

“你妹妹现在在你身后抱着你，她没有痛苦了，同样也不希望你们。”

我的一句话让她瞬间平静，不知所措。

她问我：“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吗？”

我反问她：“那你认为人活着的时候会有灵魂吗？”

“我不知道。”

我叫小徐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一颗奶糖。

她盯着奶糖发呆。

最终，坦白了一切。

她是单亲家庭，母亲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跟人跑路了，全靠父亲林大伟跑长途拉扯大的。

为了给姐妹俩更好的读书条件，林大伟从乡下搬到了S市，住在一间十几平米的楼梯间里。

林大伟想尽量给女儿更好的生活，经常不休息连着跑单，由于长时间开车，身体又很大劳损去年得了肾衰竭。

由于供两个女儿上学，交房租，家里就没什么积蓄。

林悦觉得自己是姐姐，自愿辍学进厂，方便照顾住院的父亲，同时还做兼职供妹妹林语上学。

林语也争气，成绩一直都是班里前几。

林悦看见妹妹，就觉得日子虽然苦还有盼头。

林大伟也是一样。

可以说，林语是他们一家的希望，但就在保送名单出来的那一天。

林语喝百草枯自杀了。

林悦收拾遗物的时候，找到了林语的日记。

上面写满了林语从初一到初三，被人霸凌的整整三年。

日记里写带头的，是和林语同寝室的戴佩珊和柳梅。

一开始是两个人，最后到全班。

刚开学的时候，她们因为林语穿的朴素又好说话，就经常指使她跑腿。

还偷走她一个月的生活费，用个人名义买了零食请全班吃。

林语报告给老师，寝室其他三个人就联合起来冤枉林语。

说她平时就喜欢小偷小摸。

一定是自己把钱用完了冤枉她们。

老师让林语自己反思检讨。

林语也没告诉家里，选择忍气吞声。

那个月，她饿了就去食堂吃别人剩饭。

没有剩饭，就在泔水桶边上挑干净一点干净的。

本来她觉得压抑，但也还能忍受。

直到戴佩珊发现，他看上的男生喜欢她最看不起的林语。

从那之后，戴佩珊每次在其他人那受了气，都会拿林语来出气。

她经常联合柳梅欺负林语。

剪烂她的书包和衣服，扯掉她的头发，在她洗澡的香皂上涂胶水，偷偷用她牙刷刷鞋。

课间当着其他同学的面，把她带去厕所殴打。

最无法原谅的是，戴佩珊帮那个她喜欢的男生强奸了林语，就是被她们发在帖子上酒吧后门的那次。

戴佩珊和刘梅还在旁边录了视频。

林语每次想起那件事，她就会在自己手腕上自残，然后再自己处理好伤口。

每天晚上，她都会按时吃安眠药和镇静剂。

为了避免回家被姐姐和父亲发现担心。

就算是再热的天，她都穿长袖。

林语被保送的那天，作为学渣的戴佩珊气疯了。

她在寝室发泄的扔林语被子，甩出了被子里的镇静剂和安眠药。

她扭曲道：“脑子有病还想上重点。”

她去药店随意找了一种和罐子里外形相似的药片，换掉了林语的药。

又打码上传了那天他们在小巷子里拍的视频。

私底下把没打码的以五块钱的价格，出售给班里其他想看的男生。

“我和妹妹是双胞胎，我想为她报仇。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想着杀人。我注销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就当死的那个是林悦。直到我去了学校，亲身感受林语遭遇的那一切。她们变本加厉，还总是问我：你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