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商拙言灰白苍白的俊脸,巨大的恐慌淹没了她。
这么多年来,她从未真心实意地跟他说过一句我爱你。
如果他醒来,她要亲口告诉他,她爱他。
接下来安荔什么也顾不上了,一直在医院里,一动不动地守着商拙言。
第二天下午,警方那边的调查有了进展,两个持枪的人已经被在一所出租屋内抓获。
他们只说是有人雇他们来杀她,但是却说不出雇主是谁。
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偶尔有病人或家属走过,容暄坐在那里对安荔说:“他们两人是黑手党的成员,只负责执行任务,连给他们下发任务的上级是谁都不知道。”
安荔一夜没睡,脸色很不好,她揉了揉钝痛的额角问:“所以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容暄叹了口气,沉声说:“只能说短时间内查不出来,你也知道这边的情况。”
安荔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当然清楚。
意大利的黑手党势力庞大,连政府都拿他们没办法,遇上这种事情,一般人只能自认倒霉。
好在昨晚枪杀案的杀手被抓住了,安荔已经很庆幸。
只是她不明白,她在意大利没有得罪过人,怎么会专门雇人来枪杀她。
如果查不出幕后黑手,她就随时处于危险之中。
不过容暄已经考虑到了,他说:“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会派人专门保护你,你不用担心。”
“谢谢。”安荔没有拒绝,她其实已经无力思考,脑子里全想着商拙言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应该的。”容暄看着惨白的脸色,拧了拧眉,道:“医院的护工会照顾好他,回去休息一晚上吧。”
安荔没有说话,只是混沌地摇了摇头。
这种时候,她怎么顾得上休息,她根本都睡不着。
“不休息也行。”容暄知道劝不动她,又说:“那吃点饭总可以吧。”
容暄拿起放在旁边的保温桶,这是他让家里的钟点工给做的。
他边说边递给安荔。
“不用... ...”安荔想也不想就拒绝。
容暄已经料到她的反应,问:“你不吃不睡,是想在他醒来的时候累倒吗?”
他压低了声音,对她这种不爱惜自己的行为心疼又生气。
安荔被他一句话堵住,只好接过来保温桶。
她不想在外边久留,只想进病房守着商拙言 拿起保温桶就对容暄说:“学长,您回去休息吧,我先进去了。”
说完也不等容暄说话,就往病房走。
她看上去好像被抽光了精气神,浑浑噩噩地,进门时差点撞门槛上,还是跟在她身后的容暄扶她一把,她才站稳。
容暄的眉头皱得更紧,“要不就回去休息一晚上吧?”
“您回去吧。”安荔推开他扶她的手,背过身向他挥挥手,往里走进去。
以前工作忙的时候不是没彻夜不睡过,但状态都没有这么差,这次是因为她的心也在高负荷运转,精神时刻紧绷着,才会这样憔悴。
她虽然脑子里很乱,但她也知道,此时应该吃点饭补充能量,不然累垮了,守不到商拙言醒来呢?
她看了一眼还是双目紧闭的商拙言,机械地打开保温桶放到桌子上,然后拿起勺子喝粥。
安荔不在,工作室里还有工作等着容暄去处理,看到安荔吃饭,他就放下心来,转身赶回工作室。
没想到他一走,刚咽下一口粥的安荔,就涌出反胃的感觉,放下勺子,冲进卫生间,吐了个干净。
到最后真的吐得胃里丝毫不剩,她红着眼,打开水龙头冲水漱口,然后回到病房,趴在床边,看着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商拙言她就哭了。
直到第三天晚上,到了医生所给时间的最后期限,商拙言还是没醒。
她抱着他的胳膊,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
“商拙言,醒过来好不好?”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再加上一直无法入睡的缘故,眼睛火辣辣地疼,悲痛道:“只要你醒过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哪怕是生命。
她一遍遍地祈求他醒过来,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满心的绝望要把她逼疯,嘶哑的话语都开始透着偏激。
“五年了,你为什么要突然来佛罗伦萨?明明你不来,我们所有人都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子弹,你不知道我们是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