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了点细盐。

把饭菜盛好，再去看了小炉子上的中药。

火候还没到。

年轻人端了饭菜进了屋：“爷爷，先吃点饭，一会吃药。”

爷爷看了下自己碗，窝着一个完美的荷包蛋，少年的碗里只有菜叶和少许粳米：“你还在长身体，怎么能吃这么少，我老了，没什么活头了，你把鸡蛋这个好东西给我吃，是在糟践东西。”

“不糟践。”年轻人只说了一句话，闷不吭声吃完了饭，就去守着药，挥着手里破旧的小扑扇发呆。

爷爷叹了口气。

这个年轻人是他捡来的。

新国14年，国内乱的很。

从北方跑来很多的灾民。

爷爷遇到年轻人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少年，和狗抢吃的。

爷爷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

反正自己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爷爷问少年叫什么名字，少年不说话，良久才说了一句：“家里人都叫我狗子。”

爷爷：“你没名字吗？”

少年：“有，但不想要了。”

爷爷：“好吧，那既然我收留了你，那我就给你取个新名字，叫新生吧。”

少年：“好，那您从今往后，就是我的爷爷。”

新生这个孩子孝敬的很，除了话少，码头抗包袱辛辛苦苦攒了点钱，买了辆二手的黄包车，就开始靠拉人营生。

手脚勤快，每天挣的也多。

别的黄包车车夫，欺负他年轻轻，没少欺负他。

最后新生只能去拉别的车夫不想要的客人。

脚程远的，费了劲，挣的还不多。

不过日子久了，倒也结识了几个老板，只用新生当车夫。

收入稳定了下来。

结果爷爷身子骨不好，攒的钱都搭进替爷爷看病。

“新生啊，我一把老骨头，没几年好活了，等我死了，这个小院子就归你，你是我的孙子，我不能亏待你 。”

新生不耐听这话。

身子一扭不理爷爷。

爷爷笑笑：“你过来。”

新生不动。

爷爷又唤了几声：“快过来。”

新生这才动弹。

爷爷仔细的把荷包蛋分开，一人一半：“你既然想我老头子活，那你就和我老头一道好好活，咱爷俩一块吃这鸡蛋，爷爷把身子养好，等着看你娶媳妇。”

新生沉默了会，拿碗接过了半个鸡蛋。

沉默的室内。

漆黑。

只能借着外面残留的天光照面。

连油灯都舍不得点的爷孙俩。

难得有了片刻放松温馨的气氛。

吃完了饭，新生收拾了碗筷，把药碗端来。

让爷爷喝完了汤药。

他扶着老人，出了屋门。

夏末，还热的天气，老人穿着洗白长褂，依旧很冷。

他开口讲话，看着天上的星星，给新生讲星宿的故事。

“灾年，天上就会降下一个星宿神将，拯救百姓。”

新生：“现在就是灾年，神将怎么还没出现？”

爷爷慈爱的笑：“他可能已经出现了，只是咱们还不知道，等等吧。”

新国17年初秋。

夜深沉。

晚上十一点。

年轻人守着黄包车，蹲在歌舞厅附近。

里面进进出出的，有不少，都是他的仇人。

只要是沃人，就是他的仇人。

年轻人望着那些人。

喊着叫着，搂着歌女。

喝的多了，腿脚不稳。

走一步晃三下，被旁人拉扯着，才能不躺下。

就这，不忘捏舞女两下。

年轻人闭眼，想到了自己姐姐。

惊慌焦虑的感觉，让他想吐。

他忍住了。

“拉，拉我们去公馆。”搂着舞女的人，来到他面前。

“上车吧。”两人上了车。

少年稳稳站起来，拉着车往前跑。

心里闪过万千的想法，

没一个能实现。

最终他把人安全的拉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