痍,在怒吼的风中摇摇欲坠。
“可爹娘在这,你和嫂嫂也在这,我怎么能走?”墨安禾望着他们一家守护了十几年的地方,身后是因战火变得萧条的城镇,远处群山绵延,是她和小伙伴们经常抓野味的地方。
“蓁蓁,你听兄长说。”墨星原像往常摸了摸她的头,“爹娘我来守护,婉儿腹中已有兄长孩儿,你要带着她和剩余百姓一起离开,他们在,靖边镇就永远不会消失,我已和亭长商量好,他会带着你们前往富昌躲避,这些百姓平常对咱们家多有照拂,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路途遥远,你帮着兄长护着他们,等着兄长去找你们。”
靖边镇原先住着将近上千户百姓,至少表面平静祥和,可近年来的战争早已导致百姓如惊弓之鸟,有钱的富人早跑了,跑的慢或不想跑的壮年被抓去当了兵,还剩下一批老弱病残在苦苦支撑,说是苟延残喘也不为过。
西门城墙下所有百姓带着他们的物品,稀稀拉拉站到了拐角,百姓之间的说话声,骡子和驴叫声,小孩子之间相互追逐,打闹声,此起彼伏,见到他们从城墙上下来,纷纷止住了声音。
“墨将军。”亭长打着官腔,对墨星原作揖道:“剩下的百姓都在这了,可以随时启程。”
“有劳亭长。”墨星原回礼后望着大家,双眸里带着自责说道:“是墨某对不起大家,让大家失望了。”
脱下兜鍪,墨星原对着百姓深深鞠了一躬。
队伍里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街角的风打着旋呜呜吼着,犹如那些死去将士们不甘心地哭泣声。
亭长扶起他,提高一些腔调,面对着所有百姓高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都相信,属于我们的,终究还会是我们的,大家说对不对?”
“对,小将军是好汉,将士们都是好汉。”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把场上哀痛的氛围拉向了另一局面。
“对,你们都是好汉,好汉,好汉。”齐刷刷的声音飘扬在整个上空。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从自己娘亲怀中下来走向墨星原,拿出阿娘给她求的平安福,拉着他的手甜甜说道:“大哥哥,这个送给你,这是小丫跟娘亲一起给大哥哥求的,能保佑大哥哥长命百岁,福泽安康。”
墨星原单手把她抱起来,把平安符握在手心,对所有人说道:“墨某和众将士会竭尽全力,会接大家回来过岁旦,山高路远,大家一定保重。”
他并没有和百姓表明朝廷的做派,善意的谎言有时会比残酷的真相让人更有盼头。
“将军。”一士兵风尘仆仆打马过来,对着墨星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使他骤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