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安禾出宫时心情豁然开朗许多,让清风先行回去,自己沿着街道慢慢走了起来,熙攘街市望不到头,主街两边的酒楼食肆正是上客时分,旁边的小摊贩也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交易,兴都正是秋高气爽时节,到处散发着繁华尘世的烟火气息。连城内河上的各种画舫小舟都载歌载舞,悠扬的歌声如黄莺吟鸣。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大家还不知道吧,这位可是燕云国的四皇子,听说她母妃生前是一名歌姬,歌姬大家都懂吧?哈哈……”
众人一时间指指点点,好奇地在荼楼弃身上瞟来瞟去,荼楼弃紧握着双拳,眉眼布满阴寒,“二殿下还请嘴下积德。”
“难道我皇兄说的不是事实?”三皇子在旁边啧啧两声说道:“怪不得生的一副风流模样,这皮相,换上女装,说你是女人都有人信。”
二皇子段映澈在兴都是有名的好色之徒,用马鞭支着荼楼弃下巴,说道:“本殿下改变主意了,不需要你道歉了,只需要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荼楼弃用手推开马鞭,言语犀利:“刚才分明是二殿下先撞的我,为何我要道歉?您若想寻欢作乐,旁边画舫上美人恐会急不可耐去招呼您,她们待客之道,想必更合二殿下心意,荼某还有事,恕不奉陪。”
“不道歉就想走?”段映澈见他要走,扬起马鞭就朝他背上挥去,下一秒脸上就被热腾腾的板栗砸得眼冒金星,而墨安禾右手已经抓住了马鞭末端。
“墨姑娘。”荼楼弃看到她穿着他买的衣裳,欣喜若狂看着她。
“别人都踩你头上了,不知道回击吗?”墨安禾恨铁不成钢瞥了他一眼,看着段映澈讥讽道:“二殿下,多年未见,您还是这副不受人待见的德行。”
墨安禾说话不留情面,还记得小时候她随父母进宫,见当时还未封为太子的大皇子带着几名皇子和他斗蛐蛐,只因他兄长赌大皇子的蛐蛐赢,最后二皇子输掉后,心中气愤便拿墨星原撒气,墨星原顾尊卑不敢还手,给墨安禾急得嗷地一声就扑向二皇子,把他的脸挠了几道血痕,两人打得众人拉都拉不开,虽然事后大皇子自己招揽了罪责并未被皇上追究,可她回府后仍被父母轮流揍了一顿,而后禁足了整整一个月。
从此只要两人见面,必会相互龇牙,隔空挥着拳头,一直到她再次回边境。
“你是从哪冒出来的?”段映澈被板栗砸的脸抽着疼,恨声道:“你这个疯女人,知道本皇子的身份,还敢砸我,今日我就送你见阎王。”
“二哥。”段临安拉了他一把,在他耳边低语一番,这下段映澈的脸更黑了。
墨安禾趁机对荼楼弃小声说道:“你先快走,他俩就是一对混球,你就当他俩刚才在放屁。”
“竟然是你。”段映澈咬牙切齿说道:“墨安禾,咱们可真是多年未见啊,没想到你刚回来就成了全兴都饭后茶余对象,真让本皇子大开眼界。”
“怎么?二殿下要在这大街上与我叙旧?”墨安禾拔出匕首,只轻轻一划,马鞭便被划成了两节。
这下段映澈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想着她之前的凶狠,从牙根上挤出一句话,“好男不跟女斗,敢不敢跟本皇子换种斗法?”
墨安禾收了匕首说道:“来呀,奉陪到底。”
荼楼弃拉了拉她衣袖,把她拽至身后对段映澈说道:“二殿下,想怎么斗,我奉陪就是,墨姑娘是无辜的。”
“无辜?”段映澈呵一声,眼神略过他,看着墨安禾。
墨安禾拍了拍荼楼弃肩膀说道:“你先走,我和他的仇,是从小时候就种下来的,你不懂。”
以前她在意全家性命,可现在她的软肋都已经离她而去,她孑然一身又怕谁。
段映澈抬脚跨进旁边的登云楼,对着里面吼了一声:“都给本皇子出去。”
宾客们吓的连钱都未付,推开小二跑了,小二和掌柜欲哭无泪喊着:“客官们还没付银子呢。”
“今日他们在场花销,都记到这位二皇子身上。”墨安禾从后面跟着进来,宽慰他们说道。
可他们哪敢朝皇子伸手啊,墨安禾一屁股坐在一张凳子上,对段映澈说道:“我没钱。”
“老子平生最不缺的就是钱。”段映澈把她面前的饭桌直接掀起来,等桌上的茶具饭皿呼啦碎了一地,桌子重新支在了她面前。
“掌柜的,把这些也算上。”墨安禾指了指地上的碎器。
“把你们这的酒都搬过来。”段映澈指着一排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