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二哥给磨的。”
二大娘一边看着二大爷往脚上套袜子,一边絮叨着:“咱也不知道这脚是咋长的,长牙了?
“新新儿的袜子,两天半就给你抠漏了。”
二大爷一只脚勾逗着小黄的下巴,嘿嘿一笑:“还非得穿个袜子,怪捂脚的。
“大半辈子没穿,不也那么着了吗?”
二大娘听了,皱起了眉头:“过去那是日子苦,裤子都穿不上还想穿袜子?
“现在日子好过了,你不穿袜子没事,我可嫌丢人。”
二大爷不再搭茬儿。
搭茬儿了也是干不过人家,还是消停眯着吧。
有人伺候着,还那么多事儿。
这么大岁数,不是白活了吗?
大门外,徐会计着急忙慌地走了过来。
刚要进院,被迎面而来的老茄包子给叫住了:“徐会计,走这么急干啥呀?脚底下有火呀?”
徐会计笑道:“来报喜,还不得紧倒腾两步?”
“啥喜事呀?又有酒喝了?”
“你就知道喝酒!”徐会计白了他一眼,“进院听听不就知道了?”
二大爷见了徐会计和老茄包子,不敢怠慢,赶紧掏烟、让座。
他敬的不是“会计”,他敬的是他的媒证。
“刚抠完脚,就给人家拿烟……”二大娘怼了二大爷一下,“快把你那爪子洗洗去。”
二大爷干笑两声,整盒烟递了过去,转身回屋了。
“呦嗬!二哥这老倔头儿咋变这么面乎了呢?”徐会计望着二大爷的背影笑道。
“快点说,啥喜事?”老茄包子有点等不及了。
“你着啥急?”徐会计徐徐吐着烟圈,“人家老头儿的事儿,不得等他回来再说?”
老头儿回来后,徐会计方才开口:“二哥,你侄儿来电话了……
“让你们一家准备准备,一会儿来车接你们,上春城给你办个婚礼。”
“这大岁数了,办啥婚礼……”二大爷一扭身子,满脸羞涩。
只是,大大张开的嘴巴,差点把嘴里的烟卷掉在新穿的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