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不嫌事大。
越是关心你家里有没有吵嘴,其实她最想听到的结果是家里吵嘴了,不仅吵了,而且最好是吵的不可开交,只有这样碎嘴的故事才能继续往下说,嚼舌的根子才能继续往长了长。
听到杨根月说家里根本就没有因为这个事情吵嘴,七嘴八舌的妇女们啧啧嘴,表示不信。
“我们这些都不是嚼舌根的人,根月你还瞒着我们?”
她们显然还在继续努力,希望能从杨根月嘴里掏一点“有用”的信息出来。
“婶,真没吵。”
杨根月的回答让她们失去了继续“关心”下去的热情,那些已经洗好衣服故意磨蹭想听点想听的内容的人只好陆陆续续的回家了。
回到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幸亏今天不用上工。
杨根月一边把衣服往竹篙子上凉,一边心里琢磨着明天是不是要早点起来,趁着母亲洗衣服前把自己四个姐妹的衣服先洗掉。
“大姐,你明天上班,衣服让我来洗吧。”
杨根月扭头一看,是三妹烟飞。
“烟飞,你身体不好,咋不在家休息?”
“我没事,要是老在家不动反而不好。”
杨烟飞在两年前心口疼,查出有心脏病,医生说没有办法根治,只能是平时生活中多注意,不能过于激动和从事超负荷的体力劳动。
一家人吓得啥也不让杨烟飞干,生怕哪边没注意到把病弄发了。
“大姐,你这样每天等妈她们洗完衣服再去洗,耽搁时间不说,还容易惹邻居们说闲话。”杨烟飞从衣筐里拿起一件衣服,抖开单在竹篙子上,继续说服大姐:“我就不一样了,人人都知道我身体不好,妈也让着我,邻居们更不可能在我面前说闲话。所以我来洗衣服的话,什么时间都行,不用刻意回避妈,等到时候看,我甚至可以和妈一起到塘里去洗衣服咧。”
“可是,医生不是说你不能体力劳动吗?”
“医生是说不能从事超负荷的体力劳动,洗这点衣服算啥?再者说了,我这是先天心脏病,也就是说我从小就有,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上山捡烂树根子吗?那活可比洗衣服累得多,我不也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你确定你能行?”
“确定!”
杨根月经过一番审问,自己琢磨着可以上三妹试试。
“烟飞,你去把你二姐喊来。”
“喊二姐干啥?”
“让你去,你就去!”
杨烟飞看到大姐一本正经的,也不敢再问,就转身对着屋子里喊:“二姐,大姐喊你。”
杨朋飞还以为有什么紧急的时候,洗碗洗到一半,抹布都没有放下就跑出来了。
“你看你,毛毛躁躁的。”
“三妹不是说你喊我吗?”
“是这样的,刚刚你三妹说从明天开始,她要承担洗衣服的事情,我琢磨着可以让她试试,但是你也知道她这个身体让人不放心,我想着你把家里的事情理理,开始几天,你帮衬一下。”
“就这事?”
“就这事。”
“放心,包在我身上。”
杨朋飞应着就回屋了,边走边说:“我碗才洗了一半,我先回屋了。”
杨朋飞风风火火的往屋里面跑,突然传出来“哎哟”一声。
“你赶着投胎呢?”
是钟绵琴的声音,多半是跑得没头没脑的老二和母亲撞在了一起。
“还不是因为你!”
“哎,你把话说清楚,我咋了,我挖你身上肉吃了?”
“行,你要说清楚,老娘我今天就不洗碗了,好好和你掰扯掰扯。”
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动静,杨根月心道坏了,三两下把衣服晾晒好,带着三妹就进了屋。屋子里母亲钟绵琴坐在凳子上,旁边站着二妹杨朋飞。
杨朋飞双目怒瞪,就像一个即将发疯的牛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