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脸上看见恶意,于是不跑了,绕过他走。
阿离在村里没朋友,他们都说她是怪胎,她娘做了亏心事,遇上妖怪报复呢。
小孩跟在她后面,嘴里没个停的。
“诶,你袖子脏了,桥那边有个溪,你去洗吗?”
“理理我呗,我刚来三福村,没朋友呢,和你做朋友好吗?”
“我会爬树,捉蛐蛐,你呢?”
“喂,你走错了,溪在那边。”
小孩指着另一个方向。
阿离回神,往溪边走。
小孩更来劲了。
“嘿!你肯理我啦!”
他欢欣鼓舞,蹦蹦跳跳和阿离来的溪边。
“你怎么不说话?”
小孩歪头看阿离洗袖子,看她不说话也不恼:“那我说吧。”
絮絮叨叨,一派天真烂漫,是阿离没遇过的人。
好不容易阿离洗净了污渍,小孩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我们现在算朋友了吧!你叫什么?”
阿离抿嘴,垂眼看见水里自己的影子,这一次她旁边多了个人,说要和她做朋友。
阿离挪移视线,正撞上他一张笑脸。
“我叫阿离……”
“噗通!”
话还没说完,阿离已经被推得跌跪进水里。
桥后跳出三五个小孩,边拍手边笑:“哈!就说那个阿离是傻的!”
“落汤鸡!”
又叫先前和阿离说话的小孩过去:“喂!我们准你和我们一起玩了!”
小孩欢天喜地奔过去,哪里还管湿透的阿离。
“扫把星不是会说话吗?你就该好好洗洗,把晦气都洗掉!”
“诶!你刚刚看见她在草丛子里面干嘛吗?尿尿吧!”
“恶心!”
“哈哈哈哈哈哈!”
“扫把星!扫把星!”
阿离撑手想起来,掌心却一阵刺痛,她只好先坐在水里,水流没过她的腰,她翻手检查伤口。
火辣辣的疼,出血了。
阿离手放水里唰唰,等血洗干净了,桥上的小孩也没兴致走了。
她这才站起来,微不可闻叹了一声。
也是自己蠢。那小孩说他是新来的,又怎么会知道小涧在哪个方向呢。
不过她倒是对这些恶作剧习以为常了,无非是无聊得找她取乐子罢。
阿离站在岸边,低头拧干衣摆的水。
突然有片竹叶飘到她手上,她晃了晃,叶子沾了水,贴着手背,好像落下一个印记。
阿离没管了。
偏偏又有东西砸在她头顶,又滚到地上。
阿离一看,是个没舒展的蘑菇。
“奇怪。蘑菇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呢?”
话落,又砸下一颗。
阿离擡头,一只翠鸟落在她脑袋上,啾啾叫。
阿离听懂了,它在骂阿离“傻瓜”。
阿离笑了笑,反驳它:“我才不傻,不傻!”
“啾啾啾!”
阿离:“哪里有蘑菇?”
“啾啾啾啾!”
阿离跟着它,拾了一衣摆子的蘑菇。
回家的时候,刘侃前脚刚进屋。
男人馀光往阿离身上一落,阿离收紧手臂,拢着衣服,整个人都皱巴巴的。
“爹。”阿离怯生生开口。
在她的角度,这个不喜欢她的爹爹实在是高大,她需要仰望,也渴望爹能多看看她。
“去哪了?”男人问。
阿离摊开衣摆,给他瞧蘑菇。
男人却皱了眉:“家里短了你吃?捡这玩意?”
可他忘了,曾经他还亲自去桥头,接采蘑菇的新妇回家。
“搞得一身什么样子,没个女孩样,以后去婆家有你受。净惹我生气!”
阿离揣着蘑菇,走也不是,呆也不是,不知哪又让男人不快了。
“咋个成呆瓜了!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
男人腾手就要扇过来,有阿离脸一般大的手,一巴掌能打昏她的头,她体验过。
阿茹比他快一步,一掌打在阿离肩头。
“你个没眼力见的丫头!”她骂,“不省心,一天天去哪鬼混!去!把柴火添上。”
阿离于是去添柴火,脚步不自觉加快了。她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却见娘亲被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