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笑得阿离都在担心她累。
“啊?你爹不喝酒了,娘没告诉你吗?”
阿离盯着墙角双眼放空:“是吗……”
“是啊。哎,经过去年那遭,家里也没钱买酒了。”
一个人真的对变化得如此之快吗?嗜酒之人突然不喝酒了,施暴之人突然温和,花心之人突然没有了情人。
阿茹很满意现在的男人,阿离不舍再问。
如果男人对阿茹好,是那次阿茹舍身救人感化了他,那么现在对她这个累赘女儿的转变,又是为什么呢?
农村的闲语新事如风,而村庄没有不通风的墙。
很快小刘家女儿上桌吃饭的事人尽皆知。
一部分人说着男人对妻女的宠爱,说男人憨厚踏实,全村上下没有比他更宠妻女的人了。
一部分人劝他要树立夫威,不然在家中没有话语权可不好,让女人压头上算什么事?
还有的人呢,侧敲旁击自作聪明,问男人,是不是阿离从城里回来带了什么好东西。
“哎哟,从小看她长大的她婶问,都说没有。还得是爹啊,你一问,她肯定告诉你啊。”
“刘兄,你家是不是要发了?”
男人手撑锄头,抹了把汗,龇牙笑道:“老子对自己妻女好还怕别人说什么?”
“我家阿离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她不会骗人的。”
旁人还是不信,叮嘱他:“你家阿离啊,回家就好像,怎么说呢,好像变了样。”
“对,就是变了样,和以前不一样了。恐怕有什么瞒着你哦哟。”
“别胡说,一个小屁孩有什么瞒人的坏心思。”男人急急反驳,三两句后便埋头干活,不搭理了。
旁人却不愿放过,转了话题,笑嘻嘻说他家阿离没多久就到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什么嫁人的年纪,她才多大。”男人听到这才重新擡头。
方脸男凑上去:“不小了,快十三了吧,再一年就嫁出去。”
“诶对了,我儿子十八了……”
刘侃马上打断他:“去去去,打我女儿主意,想得美!”
众人哄笑着,大声揶揄刘家刘侃是妻女奴。
刘侃也不反驳。这个称呼很快人尽皆知。
年月易过,新绿落蕊,瘦稻秋肥。
阿离逐渐要对这个父亲改观了。
仅仅几个月,阿离过得恍惚,好似记忆里那个残暴酗酒打人的父亲消失了,旧身体进了新灵魂。
她怀疑日夜相处的男人不是她以前的父亲。
不过——“那样最好。”
虽日子好过了,但阿茹依旧不出门,毕竟脸上鼻子歪扭,见人总是自卑。
于是午后都由阿离去送汤饭。
烈日当空,阿离戴着娘亲的头巾,还未走上田埂,便听又有人大声调侃她爹。
“你打算什么时候嫁女啊老刘?到年纪了到年纪了!”
“再不嫁出去马上就老姑娘喽!”
“哈哈哈就是啊,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说你,家里多个孩子多张嘴不是?”
这些话在阿离平素是听不见的,男人扎堆的时候,谈论的话题与妇人没啥两样,甚至某些方面更露骨。
这些平日里老实本分丶亲切温和丶从不参与妇人八卦且关照阿离小辈的男人们,此时讨论得热火朝天。
谈十三岁的阿离以后要生几个孩子。
“先生三个男孩,再两个女孩,嘿!这最是有福气。”
生三个儿子,在农村里是夸人的话。
谈村里几个未婚男子看得上阿离。
“男配女,就是大上两轮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踏实。”
“看得上”,是男人认为的恩赐。
阿离在树荫下沉默,假如执掌权力的大人们说得都是对的,那么对一位女性最大的评价,是——她适合婚姻。
“你们这群人,可少说几句!”
阿离擡头,竟是她爹在生气。
刘侃:“我女才多大啊,我都没说什么,你们就给我安排好了。天底下没有这样的事。”
阿离静静听着。
对面的长辈们马上笑说:“开玩笑的,别当真啊哈哈。”
“诶,我说老刘,你就那么稀罕你女?”
“嗯。”
阿离竖起耳朵。
刘侃:“当年仙童告诉我,我命中有一子,就是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