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来。”
众人看他额上青筋,猜测这是要打人了。虽说他自那之后脾气好很多,但家暴的事大家都有印象。
阿离默不作声,看着她娘,她娘不敢擡头。
隔壁婶子突然说:“阿离确实和孙家小子去了竹林。”
目光一下尽数投过去,婶子肩膀向后缩,紧张道:“是孙家小子叫阿离出去的。”
孙家婶子一下炸了:“那也是她勾引我儿子!你知道我儿子受了多重的伤吗?要死了!”
恰一老叟拆台:“我去看了,哪那么容易死,男人流点血什么死不死的,老子我年轻的时候……”
没人想听他吹须那些说了几十年的牛皮事,叽叽喳喳盖住他声音。
孙婶子一把将阿离扯过去,粗暴抓起她头发。
“看看!看看!什么臭胚子,披头散发勾引谁呢。”
又扯她衣服:“我可和你们说,她自己自愿失身我儿子,现在是我儿子吃亏,你们家就说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她要的无非就是钱。
双方对峙,阿茹小心翼翼开口了——“就,就让阿离嫁给他吧……”
阿离脸一下白了。
孙婶子倒是瞬时有了更大的底气,她很满意对方的示弱,但需要涨价,反正不能吃亏,能赚些更好。
“什么嫁,我们家可不要这样的媳妇。”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往阿离身上刮,恨不得刮她几块肉下来。
“她伤了人,伺候我儿子是应该的,至于钱嘛,你们得赔……”
她心里计算着价格,打了胜仗似的正美呢,阿离突然挣开束缚。
“二婶子,叫你家小子出来,给我们说说,到底是谁吃亏,是谁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强取豪夺的恶霸行径。”
“再问问他,那孙光宗受伤是不是倒霉,是不是活该。我可没有拿竹枝扎人,他自作自受怪谁。”
二婶子却没立刻叫人,她有点结巴:“我家小子……回来吓了一跳,现在还在被窝里打哆嗦呢。”
阿离不惯着,撒手就道:“孙家媳妇,你的证人在哪里?将人提到我面前来,和大夥说明白才行。就你一张护犊子的嘴,除了骂人讨好处也没什么用。”
孙婶子本就没想讲道理。农村里,谁嗓门大谁有理。
想讲道理,你得去衙门敲鼓。但是衙门搭不搭理,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一点都不怕,说白了,这个阿离不也是只有一张嘴吗?她爹妈都不给她说话。
光是失身这事,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她了。
“呸!老娘还怕你?”
话音刚落,人已经被撞开。
她骂骂咧咧,但是看见比她高大许多的刘侃自上而下的眼神,一下又闭嘴了。
出乎阿离意料,这个换了灵魂的父亲,一把将她护在身后。
他抓起扫帚朝聚集的人群一挥:“我看谁敢欺负我闺女!”
“一个个老大不小,闲得慌,说小孩的闲话是吧。”
再一挥,扫帚对着孙婶子。
吊起的眉毛比刀管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那龟儿子在我闺女面前跳来跳去,不就是我闺女没看上他,他觉着没脸吗。”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家好欺负。”
“我没找你讨说法你就偷着乐吧,我闺女说得一点没错,你那儿子就是活该,活该!”
“滚!再来我讹你钱。”
闹到这个份上,“滚”也算个台阶,孙婶子灰溜溜靠着台阶滚回去了。
这里的人便是这样,遇弱则强,但凡撞见强横些的人,便恹恹摆不了谱子了。
不过,阿离知道这事没那么快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