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都添了男丁不知道,但是其中确实有人下一胎就生了男孩。
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两年,大夥都知道春长可以招男了。
“嚯!这么神?”
“那可不,我有个亲戚,就是……现在胖小子都一岁了!”
女人们坐不住了,如痴如狂,恨不得让春长探进她们肚子里给摸一摸。
可是春长招男的事为大众所知后,依然有人怀不上男孩。
当然,这再正常不过。
不过谁会怀疑神仙呢?跟何况还有这么多成功女人们耀武扬威,就算是假的,那也肯定不是假的,一定要是真的。
那为什么怀不上男儿呢?定是被春长摸过的人太多,能力减弱了。
怎么办?讨些春长的头发,烧成灰和水喝,剪下指甲,磨碎了吞服,春长身上的任何东西,都成了可食用的良药。
吃起来觉得恶心?知道这样可以怀男孩,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至少比喝牛尿的偏方味道好,比吃蝙蝠屎的方子好寻。
但是东西有限怎么办?钱,花钱买。银子越多,要到的指甲头发质量越好。
春长躲在床底,发抖的双臂死死抱住自己。
她的手指甲床极其短小,指尖不正常肿起,展开像是蛙掌。
“春长,出来吧,该吃饭了。”母亲的声音轻轻柔柔地,耐心极好哄了一炷香时间。
春长在她的催促声中呼吸愈发急促,她小心睁眼,一张侧倾狞笑的脸就这样挂在床底缝隙,肩膀耸动着要往春长的方向钻。
又是一张狞笑的脸,男人克制住怒气,叫春长快些出来。
“啊!啊!”
春长捂住耳朵尖叫,刺激下的眼泪没有睫毛阻挡,直挺挺砸在地上。哭泣让上眼皮短粗的一小截扎进眼球摩擦,眼泪越多,眼睛越疼,疼痛与恐惧迫使眼泪外涌,陷入恶意的死循环。
“啊!啊!”
“砰砰砰!”
春长光秃秃的头往墙上砸,鲜红的血错落顺着墙壁淌,她泪眼朦胧看着长条粘稠的印子,突然想起了大姐。
姐姐,死原来是一种幸福。
“哎哟哟,祖宗哟,可别砸坏了,你如今身上什么都值钱嘞!”
毛发丶指甲丶眼泪丶血液,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都是未来的富贵。
父亲终于耐心耗尽,骂她:“不中用的狗崽子,不就是要你点东西,你浑身上下什么不是爹娘给的,别扭什么!缺你吃喝了?”
“不懂感恩的白眼狼,白养你了!”
“又不是要你命,给老子滚出来!快点!”
回应他的是春长的尖叫。
“啊!啊!”
春长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除了死,只剩下尖叫,她不想听见那些声音,不想再见何人,她要疯了,不,她已经疯了。
哭得要窒息,春长仰倒,身体抽搐着叫:“姐姐。”
一只迫不及待的手霎时探进床底,将春长拖死猫般拖了出来。
……
挣扎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春长终于有一天不需要忍痛奉献身体。
她亲爱的家人为她修缮了一座小庙,小庙修得有模有样,红烛,香火,莲台,金黄的帘幕半遮住其中春长的身影。
她不需要做其他事,在台上恪守脚不沾地的原则,为求子的人赐福即可,一次五百文。
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求的人多了,五百文也成了优惠价。
春长被高高捧起,不许落下。
求子者趋之若鹜,只多不少。
“仙姑!仙姑!”
“救世的仙姑!神仙托来普度众生的仙姑啊!”
在仙姑的助力下,如愿的人自是死心塌地,未如愿的人,只能说心不诚,如何心诚?捐钱。
如此一来,未如愿的人不外传,如愿的信徒大肆宣扬,春长已然成为大众口中暂宿人身的真神。
人类拜佛求神有时不求结果,只为安慰自己还有后路。
压抑多年的愤懑丶怨念丶苦水,都在一声声“仙姑”中得到慰藉。
神台上的春长面无表情,脑子浑噩,她的出现,到底是有意义还是荒谬。她现如今连自己是否痛苦都分不清,又如何救人脱苦。
帘幕愈发厚重,珠宝玉石不要钱似的镶上去,明亮的黄缎子绸子交叠错乱,一层层累积成深暗的姜色,春长的身影也离信徒越来越远,越来越高,幕帘严严实实遮住春长的脸,这场神仙